那司二爺很是驚奇,上下打量著我。“客棧裡那女人滿眼紅腫,定是你企圖不良,現在如何在老哥面前假正經?呵呵,見色起意,正是英雄本色,老弟不必謙讓了。”
我正要解釋。文小姐在遠處看見我們對她指指點點。跑過來好奇地問“你們在這裡說啥呀?鬼鬼祟祟地。定不是什麼好話。”
我說怎麼不是好話?司二爺見你生得美貌。正打算給你介紹個老公哩。你看那些參客。個個膘肥體健。不知道你中意哪一個?
文小姐呸了一聲。滿臉通紅。她說你又在胡說八道了。這群人不是好人。你跟他們混在一起。早晚會誤入歧途。成為一個大壞蛋。
司二爺哈哈大笑。“小娘們說得好。我們不是好人。我們是大壞蛋。哈哈。只怕你那個姘頭。鎮嶽宮地小道士也不是好人吧。大家半斤八兩。誰也不用說誰。”
文小姐氣急。正要反駁。突然從遠處傳來一個陰惻惻地聲音:
“什麼人在此喧譁。打擾貧道清修?”
我向發聲處看去,只見一箇中年道士手持拂塵緩緩行來。那道士身穿灰袍,臉色也是一片青灰,看不出究竟有多大年紀。
司二爺毫不懼怕,笑嘻嘻地上前打了個茅山宗的稽首禮。那中年道士還了一禮,也是茅山宗的禮節,果然是個茅山道士。他和司二爺這群人看來很熟悉,相互打著問訊。我給弄糊塗了,司二爺要我來和這道士鬥法,怎麼看起來倒和這道士同路?
那道士巡視了一遍,我混在那群參客裡頭,他並沒發現,只是在看見文小姐的時候驚訝的“咦”了一聲,滿面疑惑之色。崔二爺把他叫到一邊,低聲說了幾句,那道士回過頭來,滿面笑容,不住地打量著文小姐。
我心裡有氣,想不到這道士手持拂塵道貌岸然,竟是個好色之徒。不過司二爺這群人把我和文小姐帶到此處,應該不是給道士送大禮,不然早在捆住我們時就可以送來,又何必象現在這樣費盡心機?當下我不動聲色,注意著司二爺他們的下一步動作。
文小姐被那道士左右上下看得心裡發毛,忍不住上前幾步向我走來,我心裡焦急,要是提前暴露就無法靜觀其變了。正在這時,司二爺在旁邊突然出手,真看不出他這樣的年紀還會有這樣的身手,他左手閃電般捂住文小姐的嘴巴,右手在她後頸處一切,文小姐就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上。我大驚失色,左手結出符印正要發出,卻在這一瞬間看見那司二爺衝我擠了擠眼睛!
我心下猶疑,左手迅速地散掉了符法。這道士既然是術法之士,自然會發覺催動符印造成的空氣波動,好在他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文小姐,對周圍的動靜毫不理會。
“好藥,好藥啊”,中年道士喃喃自語,一臉驚喜之色。他從身上掏出一隻口袋,倒出幾顆豆粒狀的事物交到司二爺的手中,陽光下豆粒狀的東西晶瑩剔透,正是那些依靠吸收魂魄生長的朱草的種子。
正文第三十二章順逆陰陽(下)
司二爺接過那幾粒朱草種子,中年道士笑道“代問太常婆婆好,祝她老人家身如藥樹,永遠康健!”
司二爺衝著他微微鞠躬,也跟著笑道“承蒙鄧法師問候,改日定向婆婆轉達。只不知今天所獻的外藥,法師是否滿意?”
姓鄧的法師呵呵大笑,把眼睛轉向文小姐。我一聽外藥二字,不覺勃然大怒,原來所謂外藥是陰陽雙修法的修煉術語。陰陽雙修法認為,陰陽二藥分寄在男女二身,必須男女雙修,才能修煉出丹。先有外藥,才能練內藥,外藥須借外身而生。我雖然不很明白這種功法的訣竅,但陰陽二氣,人皆有之,怎能分寄男女二身?純粹是望文生義,牽強附會。先師盧生曾在天書中嚴加斥責,還嘲笑和他同時代的大名鼎鼎的張三丰,說他不修邊幅,妄談修真,丹道難成,其實最主要的還是看不起張三丰的陰陽雙修法。張三丰的《無根樹》內言:“無根樹,花正孤,借問陰陽得類無?雌雞卵,難抱雛,背了陰陽造化爐,女子無夫為怨女,男子無妻是曠夫”,吹噓陰陽雙修“路雖難而法極妙,立竿見影,功效神速”,實則大謬不然。陰陽雙修法因為遭到修道人士的反對和社會上的批判,早已式微,沒想到在這個茅山道士身上重現。
中年道士衝著文小姐呵呵大笑,背部正對著那花白鬍子的司二爺。我左手重新結好符印,正要對他出手,就在這時,大變遽然來!那司二爺手中亮出鋒利的匕首,動作極快,只見他飛躍到道士的背後,一刀插進了道士的背部!這一刀極其狠辣,匕首穿胸而過,在胸前心臟處透出刀尖。那道士緩緩跪下,他右手撫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