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公孫元波答得十分乾脆,“我既不會被她們說服,亦全然不存有絲毫僥倖之。乙。這意思是我絕不會想你會突然放過我,所以不如早點開始,以便早點結束。”
“結束什麼呢?”大小姐冷嘲道,“結束的是你的生命,亦是結束了你對時間的感受。
反過來說,你沒有了時間,便不存在於世上了,你獲得了什麼?”
“我獲得了人格和精神的不朽。”公孫元波劍眉軒舉,氣概凜然地道,“此一不朽雖不能驚天地泣鬼神,亦木為當世所知,但在我個人來說,我是求仁得仁,雖死無憾。”
他停歇了一下,神色漸漸變得溫和起來,徐徐道:“我把心中的話坦白說出,希望你別輕易嗤之以鼻,偶爾碰到心情較好之時,把這些話想一想,瞧瞧可有道理廣大小姐道:“你放心好了,這等高調,我不知聽過見過了多少,絕對不會翻出來想想的。”
她冷冷的目光,轉到兩婢身上。
兩婢都驚懼地震動一下,但丹楓旋即鼓勇道:“大小姐,把這人交給我們,別讓他左右你的意旨。”
這話說得十分高明巧妙,大小姐頓時動容,額首道:“好,把他帶到隔壁的機艙中。”
這回公孫元波不再開口,因為那兩婢的好意,實在使他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在他觀察中,紫雲和丹楓絕不是在演戲,而是真。已想獲得這個機會,試圖說服他。這一片心意,豈可賤視?紫雲馬上過來,往艙外走去。公孫元波簡直腳不沾地,一忽兒就置身於另一間艙房之內。他一面察看此艙的陳設,一面道:“姑娘們放心,區區已盡了心意,便不會再出言不遜了。同時我趁此機會,先向兩位道謝,等一會如有無禮失態之處,還望兩位不要太難過。”
丹楓道:“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幫紫雲勸大小姐把你交給她?”
紫雲道:“公孫先生與眾人不同,你難道感覺不出來?”
丹楓承認道:“是的,他的確是出眾的男人,但這有什麼用處?越是出眾,越死得快些。”
“他如肯稍為低頭,就沒事啦!”
丹楓對紫雲之言卻不表示同意,搖頭道:“如果他肯低頭屈服,就失去出眾的特點了。”
紫雲嘟起嘴巴,不高興地道:“那麼你要我怎樣做?去勸大小姐把他毀了麼對公孫元波心中好笑,因為這兩個俏婢還未來勸說自己,卻已發生了爭辯。
這間艙房佈置通異於寢處的居室,一共只有一桌一椅,都很粗劣。一邊的艙壁上掛著一條鞭子、一根洛鐵和兩件形狀奇怪的物事,但一望而知乃是刑具無疑。公孫元波不看此艙陳設佈置也還罷了,這一看之下,頓時感到有一種陰森悽慘的氣氛。
他心中明白這是配合行刑,以便增加效果,加重受刑之人心靈上的壓力。如此受刑人的意志自然較易崩潰而屈服。
他唯一覺得奇怪不解的是,這一個艙房佔地不大,佈置簡陋不過,為何就能產生這種陰森悲慘的氣氛?可見得佈置這間刑房之人,胸中定必大有學問。
丹楓不安地走近公孫元波,她顯然被紫雲的話頂得無言以對,並且因而大感為難,才有這種不安的表情,不禁嘆道:“唉!我們當然不能勸大小姐毀了公孫先生,如果可以這樣做,根本不必冒險請求這個差事了。”
紫雲踉著也嘆口氣,說道:“誰說不是呢!公孫先生你可知道,如果我們勸說你的任務失敗,我們卻得挨受青罰,而且這場責罰竟是嚴重得教人難以置信的呢!”
公孫元波在這等節骨眼上,絕對不肯馬虎,馬上堅決地道:“兩位姑娘務請原諒,不論你們須得受到多麼嚴重的處罰,區區也不能因為憐借你們而失節投降。”
“當然啦,我們亦沒有這個意思。”丹楓柔聲道,“我們甚至不敢希望你相信將會有這種後果呢!”
她已站在公孫元波身前,相離還不到兩尺,因此公孫元波幾乎可以嗅到隨同她柔和話聲而噴到面上的芳香氣息。
丹楓又輕嘆一聲,伸手替公孫元波拉平胸前的皺紋。她的手輕柔地在夜行衣上撫拂,那雪白的纖美的玉手,指甲上數點紅豔的宏丹顏色特別惹眼。
後來公孫元波在她們獲扶之下,落座於唯一的那張椅中。他向她們投以感激的一瞥,接著苦笑道:“想不到我一旦受到禁制,身體就馬上變得如此衰弱,連站著也覺得很累。”
紫雲輕輕道:“這就是任何人都不容易熬得過為期三日的苦刑的重要原因了。打從開始施刑之時,你已經全無體力可以對抗連綿不斷的痛苦。不久,你就變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