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母親以為國內還有哪些勢力需要忌憚?」
張奇峰也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忘乎所以了。「東南的大將軍王子安,雖然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可誰能說清他現在的心思?本來以東南之地,十二萬兵馬足以鎮守,可他卻在嚴珍麒起兵前,擴軍到了二十萬。這是嚴珍麒造反了,他可以說是提前防備,如果嚴珍麒不反,他該作何解釋?」
看司天鳳如此謹慎,張奇峰心中對母親已經有些變化的感情忽然一凜,自己曾經也將母親視作高高在上的存在,即便是給自己弄上床了,也依舊如此。可隨著自己年紀漸長,跟母親男女之情越來越濃,而自己這些年又可謂一帆風順,所以,這種仰視已經不復存在。可聽了母親這麼一番話,他忽然明白,自己這個母親乃是當之無愧的大元帥!「如果他事先有嚴珍麒要謀反的訊息,可為了保持中立,而不告知母親,其實也不是說不過去。」
司天鳳點點頭,說道:「所以,現在並無絕對把握,也不該對所有人都懷疑!其實若是王子安的舉動,我倒是相信他想的是設身事外,這符合他的為人。只是權力的誘惑,誰也說不準,必須要警惕。」
「至於其他方面,海州,交州等都是物阜民豐之地,雖然常年沒有大的戰事,所以軍兵往往戰力不強,可以這些地方的財力物力,誰知道他們能弄出多少兵馬來?」
司天鳳的話讓張奇峰如夢方醒,說道:「母親教訓的是!看來就是德忠王府,魯陽王府也不能小視了!」
「德忠王府之所以能夠讓你外公心動,同意你小姨和祖壽的婚事,你以為只是因為他那個親王頭銜?」
司天鳳道:「他的封地雖然也不大,可卻自古民風悍勇,木憐星一掃宇內之時,諸侯混戰,祖壽先人與四鄰開戰,曾以五萬破敵聯軍十餘萬,斬首近四萬!你能說他手上沒兵馬倚仗?」
「再有就是你爹!」
司天鳳忽然咬著牙,說道:「他那麼深的城府,到現在了,還沒有出現,你覺得他對你放心?你讓鄭安邦除掉那些死士,他收不到訊息,難道會不明白?」
張奇峰皺起了眉頭,對於張嘯林,他總是有意無意的迴避,不願意去想。雖然自己跟父親感情不算親厚,甚至因為母親的關係,還有些厭惡他。
可無論如何,張嘯林也是自己的生身父親,而自己也知道他的野心,自己該如何面對?雖然歷史上,為了奪取皇位,弒父逼宮,手足相殘的事情司空見慣,可張奇峰從心眼兒裡十分反感這件事。聽母親這麼一說,他忽然想起什麼,說道:「遭了,我該提醒京中一下!」
隨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紙鶴,默唸幾句後,隨手一展,紙鶴起火化作灰燼。
「你不放心京裡?」
司天鳳有些不解的看著愛子,張奇峰說道:「京裡的訊息不是說,奇巒也帶兵來接應我們嗎?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就是我爹去京中鬧事,肯定會是大麻煩!有奇巒在京中,和沒有他在,很多事情確實不同。」
「小時候奇巒顯得魯莽草包,後來大了些,倒是有些勇力,可人還是憨憨的。沒想到,如今他也能獨當一面了。」
司天鳳說道:「唉就是不知道你雪蘭怎麼樣?她被她爹生生送進了火坑,也真是夠可憐的。」
「二叔是咎由自取,可堂姐對我等兄弟姐妹著實不錯!」
張奇峰嘴上這麼說,可心裡卻總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好像這個姐姐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一路行軍,那些伏兵在精銳的火鳳軍突襲下,土崩瓦解,到後來,後面的伏兵遇到了前面逃下來的伏兵,得知情況後,索性也不埋伏了,直接逃之夭夭。張奇峰已經是親王之尊,又有大軍隨行,所以,當他行進到福谷縣時,縣令等一干官員士紳都出城三里來迎接。「永安王一路辛苦,下官福谷縣令曹裕,見過王爺千歲!」
縣令給張奇峰下拜,其他人也就跟著一起跪下。張奇峰並不喜歡這麼繁瑣的禮節,可也知道,有時候人就是要靠禮節來維護氣勢的。等他拜完了,說道:「曹大人辛苦,請不必多禮。」
曹裕起來又對司天鳳說道:「久聞王妃大帥威名,今日得以瞻仰實乃人生幸事!下官見過大帥!」
說完,又拜了下去。司天鳳本身是永安王正妃,所以,稱呼其為王妃也是正理。可現在張奇峰承襲了永安王的爵位,再稱呼司天鳳為王妃,豈不是說司天鳳是張奇峰的正妃?但張奇峰故意沒有挑出來,司天鳳也沒有,外人看以為是他們大度,沒有在意,可卻不知道,其實是他們故意混淆視聽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