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9部分

在樹上。不是親眼看見,屬下真不敢相信天羅的殺人手法居然能那麼快。”

“你的手臂怎麼回事?”

“我們晚到一步,但還是遭遇了殺手。他殺人之後來不及逃走,我們剛剛感到就有這種鋼刺被機括髮射過來,連續傷了兩人,我看見一個影子貼著牆根悄悄移動,覺得不對,追過去看果然不是人影,而是那個殺手模仿影子想要逃走。屬下想要圍堵他,不過他行動太快,還是沒能完成合圍。”

息衍點了點頭,“不必自責,天羅的殺人之術畢竟不是你們能想像的。他們的殺手畢生都是為了殺人活著。”

“不過屬下也射傷了那名天羅的殺手。我們連續追擊他過了三個坊,最後只找到這個,應該是他臨時用來裹傷的。”百夫長把手裡的白巾遞上去。

息衍默默地取過,捻了捻,觸手生涼,是一塊沒有染色的冰錦,上面有血跡暈開。他把巾子湊到鼻端,在血腥味之外聞到了極淡的花香。

女人一刀劃開了左胸的衣衫,被射中的地方暴露出來,貼著肩胛骨下面透進兩寸。

她調轉刀鋒,微微用力,刀鋒劃開了短矢旁的肌肉。血呼地一下湧了出來,溫熱地滑了下來。她再次用刀,在相反的方向上割出一刀,這樣短矢的兩側各有一道刀痕,深入肌理。她咬了咬牙,攥住短矢,猛地用力!她一手把拔出來的短矢扔進木盆裡,一手拿起繃帶按了上去,劇烈的疼痛讓她覺得自己的半邊身子似乎都不在了。她劇烈地喘息著,扭頭以牙撕開了一個錫包,錫包裡是一層薄薄的膏子,半黑透明,像是黑玉一樣。她把錫包放在身旁的蠟燭上灼燒,絲絲縷縷的青煙瀰漫了起來,她努力地張開鼻翼,帶著點貪婪吸入煙氣。屋子裡瀰漫了一股溫暖的味道,像是燃燒菸草的餘味,卻不嗆人。

胳膊上的痛楚緩解了,全身都有一股懶洋洋的麻痺感,從四肢百骸一起湧向心口,讓人忍不住要睡過去,即便從此不再醒來。女人靠在牆角,眼眸迷離起來。

一個腳步聲遠來,頗為沉重,停在了門口。

“誰!”她掙扎著站了起來,聲音嚴厲。

“我!”一個陰陰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有些嘶啞,是個正在變聲的少年。

“幽隱?她微微鬆了一口氣,“這麼晚,你怎麼來了?你在外面等等,我正在擦身,你等我換上衣服。”

她不能讓那個孩子看見她這樣的裝束出現。她急急地去解身貼身的軟甲的帶子,可是材質特殊的軟甲根本就像一層面板那樣緊緊地貼著身子,沾了她的汗,更不好脫。她的額頭滿是冷汗,用力扯著軟甲的袖子。

“我是來拿扳指的,”少年說,“你把扳指給我就可以了。”

女人愣了一下,“夜這麼深了,你不要去了。”

“我要那個扳指!不想跟你廢話!”

女人沉默了一會兒,“幽隱,不要固執。那柄劍最後會害死你了,它已經害死你的父親。”

“這些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藥性開始湧上來了,女人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正在漸漸地失去力量,她需要扶著桌子才能站住。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你父親是希望你能夠好好地活下去,不要再亡命了!你真的不體諒你父親的心麼?你口口聲聲說要變成你父親那樣的人,可是你現在做著什麼?你就像一個盜匪,帶著你那些朋友橫行霸道、打架搶劫,在東宮這區區幾百個人裡稱王稱霸,讓東宮周圍的店鋪聽到你們的名字就罵,這是你父親做的事情麼?”

“我說了不要你管!我說我要我的扳指!現在就要!”少年一字一頓地說,“我的”兩個字說得尤其的重。

女人呆了一下,扯出胸口的銀鏈子,解下那枚扳指,從窗格里塞出去。

'第二章 劍八(2)'

少年拾起扳指,轉身就走。

“幽隱”

少年頭也不回,“閉嘴吧!我們幽家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的!你又不是我媽媽!你不過是我爹撿來的女人!”

幽隱的腳步聲遠去了,女人疲憊地靠在牆壁上,滑著坐下。藥物帶來的暖意久久地瀰漫起來,像是把全身都浸在熱水裡,懶洋洋的,隨意舒展。她感覺有人抱著她了,是許多年前在八松相遇的那個男人,他騎著高大的黑驪,有時候殘酷,有時候輕佻,有時候默默地眺望遠方。

“為什麼要救我?”她在掙扎,不想這樣認輸。

“我聽說有人憐憫一條路邊凍僵的蛇,把它捂在懷裡,蛇暖和了醒來,就咬死了他。我想試試。”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