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是誰?”‘鬼’在叫花子的攙扶下,走出破廟。在鼻息貪婪呼吸新鮮空氣入口時,茫然無措的看著滿眼的綠色對叫花子問道。
“我姐姐不能告訴你,不過姐姐說;你醒了就把你攙扶出來走動。”
“你叫什麼名字?”鍾奎感覺小叫花的身子好冷,在靠近他時,感覺到一股寒氣襲來。
“小菊花。”
“小菊花?”‘鬼’眯縫著眼眸,饒有興味的叨唸著叫花子說出來的名字。隨著她走在樹陰下,耳畔傳來鳥雀們的歡叫聲。同時隱隱聽見遠處貌似有水流和頑童嬉鬧的聲音,這種感覺很微妙。讓他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一直在記憶深處無法磨滅的那一抹畫面。
一方蓄水庫旁邊,圍住一群不韻世事的孩童,他們手裡拿著自制的釣魚竿,緊張肅然的神態,認真專著盯著鵝毛浮漂的動靜。
走著、想著、小菊花和‘鬼’已然來到一處天然的水潭前。水潭的水清幽透徹,仰頭一看眼前是一道純天然的崖壁屏障,一瀉而下白花花的水柱,好像一道透明的水簾從崖壁上滑下,煞是壯觀好看。
而水潭邊果真坐了幾個跟小菊花一般大的孩子,他們看見小菊花和‘鬼’來了,都屏聲靜氣安靜的仰望著他們倆。
‘鬼’看著他們過於蒼白的面孔暗自納悶;難道是自己這不人不鬼的樣子嚇到他們了嗎?這樣一想不由得噗嗤一笑道:“怎麼啦?我有嚇著你們嗎?”
“沒!鬼哥哥你終於醒了。”其中一個稍大的孩子,從地上爬起來,臉上掛著笑容懂事的伸出手接替小菊花。說話間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模樣兒長得也不賴,蒼白的臉蛋,也長得虎頭虎腦的很耐看。
但是這個孩子跟小菊花的手一樣好冰,在握住他時冷得‘鬼’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戰。
隨著小虎牙的招呼,其餘的三五個孩子好像害怕他。都安靜遠遠的看著,不敢靠近一步。
小虎牙倒是膽大一些,他想拉‘鬼’的手,卻被小菊花狠狠瞪眼給阻止。
孩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乾脆丟開‘鬼’都拉住小菊花嚷嚷道:“菊花姐,我餓。”
“好了啦,餓了咱們待會回去。”小菊花說完,又看著‘鬼’說道:“鬼哥哥,你就在這裡洗洗唄。”
在‘鬼’的眼裡,這些孩子們可能是長期營養不良,所以面色很不正常蒼白中略帶青色。一個個死氣沉沉,如果他們生長在條件好的家庭裡,一定活得很快樂。
‘鬼’的到來,好像給他們帶來了快樂。氣氛也活躍不少,玩水的玩水,洗臉的洗臉。
“我洗,你也來洗洗?”‘鬼’說著就蹲下身子,伸手掬水撲到臉上揉搓著。
“我不洗,姐姐說了。我不能洗太乾淨了,就這樣挺好。”
“菊花姐姐不能洗乾淨,小青姐姐說她是女的,別人知道她好看會受欺負的。”
“才不是,你瞎說。”小菊花真的生氣了,大聲呵斥那個矮小,面板黝黑的孩子道。
‘鬼’抹乾淨面上的水漬,看著孩子們對他投以驚訝的目光,他苦笑一下正言道:“哥哥很難看是吧?你們害怕嗎?”
孩子們搖搖頭,異口同聲道:“不怕,小青姐說你是‘鬼’比那些人好。”
又是小青姐?‘鬼’蹙眉一疑,無語的一愣。繼而安慰小菊花道:“別怕,以後有哥哥保護誰也不敢欺負你們了。”然後他又想起什麼,繼續看著孩子們道:“你們都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你們有家嗎?”
當‘鬼’問出他們的家時,孩子們頓時神態一暗,默默無語的往水邊走去。
‘鬼’見此情景,越發搞不明白了。剛剛想再次問出什麼,卻被小虎牙給擋住。小虎牙湊近蹲坐在地‘鬼’的耳畔悄聲說道:“我們都是孤兒,沒有家的,家就是那座破廟。”
‘鬼’在看見他們的時候,就仔細的看清楚這裡有六個孩子,加上小菊花就是七個孩子。他們都是孤兒?大一點的小虎牙可能有十三四歲,小的也就是十來歲的樣子。難道是東華村和門檻村的孤兒?還是銅川縣城的孤兒?
看著孩子們陰霾著小臉,一個個低頭玩弄著腳趾間的水,剛還活躍的氣氛,因為一句話陷入異常的安靜中。
嘩嘩的瀑布水聲依舊,風頑劣的拂動,孩子們亂糟糟的髮絲。
‘鬼’暗示小虎牙就地坐下,抿嘴一笑出聲說道:“你們喜歡聽故事嗎?”問出這句話時,他自信沒有那一個孩子可以抗拒故事的誘惑力。
安靜得猶如一潭湖水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