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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貝歆淼打量著唐冠,唐冠的頭髮亂七八糟的,好像剛從什麼地方鑽進來。

“你為什麼要藏在肖正楠的辦公室裡?”

“什麼?”唐冠一時不解,“哦,我看到肖老師把你接走了。”

“為什麼藏在他的檔案櫃裡,你要監視什麼?我還是他?”

“什麼?”唐冠摸了摸腦袋。“我沒有啊。我看到你們上車走了我沒藏啊。”

“你沒跟蹤我們嗎?”

“跟蹤不,我是跟著你們去了學校。但我沒藏啊。”

貝歆淼不再詢問這個問題。

“你在調查肖正楠?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我在街口拍到過他的車子,當然要查了,每一個拍到的我都要查啊。一千多輛呢。”

“肖正楠的車子之所以會經過那個路口被你拍到,是因為他這一段時間總是開車來找我!”貝歆淼說。

“哦。”唐冠應了一聲,看起來並不以為然。

貝歆淼嚴肅地說:“肖正楠不是撞了你媽媽的人。別浪費精力了,去調查別人。”

“你怎麼能知道?”唐冠低聲嘟囔。他看出今天的貝歆淼有些火氣,便小心翼翼起來。

“如果肖正楠撞了人,他不可能只顧自己跑路。他會救人,會承擔責任。”

“這你又怎麼知道。”唐冠更小的聲音嘟囔。

(二更)

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說愛的。

愛,是一種奢侈的能力。

當貝歆淼望著唐冠的時候,他無法告訴他,自己並不具備這種能力。無論他多麼想照顧他。

“你知道人生其實很短嗎?你無法知道下一秒鐘你是不是還活著。”

唐冠對這種話顯得無動於衷。反而問貝歆淼:“如果你明天就要死了。你現在最想做什麼?”

這個問題,對於貝歆淼來說,已經沒有答案了。在他這裡問題已經變成,‘如果你已經死了,你還能做什麼?’

“想去做什麼事?見什麼人?完成什麼心願?看什麼風景?”

“都想。”

這是實情。生命僅剩一點點時,那些曾被忽略的,都會變得無比可貴和美好。當明天就要告別生命

“好好感受活著”貝歆淼緩緩地說。

“我不介意活多久,我只希望我的生命裡沒有謎團。”唐冠說。

三月四日,風襲襲。也許春風不該來。

一個死人,無權談生活。更無權承受生命的歡樂。

也許正因為此,我才只能盡情揮霍別人的施捨

*

在去玉山森林公司的路上,貝歆淼竟看到池央。

他和唐冠在汽車站等早上第一班開往冥靈縣的汽車,池央站在人群中,非常醒目。

他像貝歆淼一樣穿著長風衣。戴著墨鏡和條紋的鴨舌帽。只是顏色與貝歆淼正好相反,全部是白色的。當他向貝歆淼走來時,就好像武林小說中的白衣武士走向黑衣武士。

“你找我嗎?”貝歆淼驚訝地說。他想像不到池央怎麼知道在汽車站找到他。

池央沒回答。只是向他們身後的候車牌看了一眼。候車牌上閃著幾個去往不同方向的長途汽車的標示。貝歆淼忽然明白池央並不是來找他,他們只是碰巧遇上。

“你看起來與常人無恙。”池央望著貝歆淼露出一絲笑意,其實不過是向上彎曲嘴角。這句話旁人聽不出什麼,只有他們兩人明白——一股神奇的力量,已經讓貝歆淼僵硬的身體帶上了生機。

“真羨慕呢。”池央向貝歆淼身邊打量,唐冠從汽車站的售票處那兒跑回來。看到池央後他愣住了。池央很感興趣地打量著他。

貝歆淼急忙說:“不是他”我的變化不是因為他。

“我知道。”池央將頭緩緩地轉回來。“他還不夠”

汽車這時駛過來,唐冠拉了拉貝歆淼的衣袖提醒他上車。

貝歆淼疑惑地看著池央,不懂他後半句話的意思。“不夠什麼?”

池央轉身走了。

汽車行駛途中。肖正楠打來電話:“你怎麼又不聲不響地跑出去了?!外面就那麼好?”看來他剛剛醒來,發現貝歆淼不在就立即打了電話。

“在你那兒才是外面吧。”貝歆淼緩緩地回答。

“唔你的意思是”肖正楠忽然變得有點笨嘴拙舌起來。“我早說過讓你搬到我這兒你那個地下室,哪是人住的地兒。”

貝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