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五隻鬼!我全身酥軟,腦子裡一片空白,冷汗淋漓,順著額頭一點一點往下滴,這個走廊變得又黑又漫長,怎麼爬,也看不到盡頭,陰風一陣陣不住拂過我的身體,帶起一片又一片的冷汗和雞皮疙瘩,就在我要崩潰,要大哭的時候,我看到了樓梯口。
象一個重病之人,我虛弱的顫抖,痛苦的呻吟著,扶著扶欄,一步一挪的到了大廳,坐在最後一個臺階上,靠著扶欄,我不能控制的流淚和抽搐。
剛才一共有五隻鬼,不知道我最開始見到的那個沒臉女鬼是不是其中一個,如果不是,那麼這個日落之鄉就有六隻鬼!
我大口的喘氣,這個地方再也無法停留,我一定要離開,儘快離開,我轉念一想,今天恐怕不行,過了今天,我一定要求薛未白放我離開這裡。
一抬頭,美楠正一臉奇怪的看著我,說:“一副死像,又見鬼了?”說完充滿戲謔的大笑起來。
笑?等你真的見到鬼,我看你笑得出來。等等,我突然有個疑問,為什麼整棟房子,只有我一個人見鬼,這是為什麼?難道我真的病了?可是,每次感覺都是那麼真實,我不相信是我幻覺,可是,以前見到爸爸媽媽,不是也很真實,還不是一樣被人當作精神病。
我理了理頭髮,不經意的一側身,突然發現身旁空懸著一張空白的臉,披著黝黑綿長的頭髮,她她沒有身子!
我條件反射似的跳了起來,站到美楠身後,美楠被我的反應嚇了一跳,反身用力拍了我一掌,說:“作死!發神經啊!”
她顯然是沒有看到,不然早就慘叫了,我探出頭看了看那裡,不過是一盞圓形的玻璃燈,難道我真的我有些沮喪,又有些難過,我開始懷疑自己了。
驚嚇使得我胃口盡喪,中餐只是吃了少許青菜,不過這樣也好很多,本來一直髮抖,吃了之後沒那麼冷了,美楠一邊大吃,一邊誇川嬸手藝好,誇得她浮腫呆板的臉也浮現了一絲微笑。
無法與他們共處,我想休息一陣,昨晚睡得不夠,爬上二樓,看著三樓那個拐角,禁不住打了一個哆嗦,趕緊鑽進了自己的房間。
屋子裡又是一片狼藉,就像剛被強盜掃蕩,衣裙丟了一地,我咬了咬牙,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蹲下身子一件一件拾起來,拍乾淨了,有幾件衣服上沾著黑黑的腳印,怎麼也拍不乾淨,左右無事,我把衣服統統泡起來,洗衣服也可以打發時間,一邊洗,我一邊默記《竹語》,在心裡默默哼唱,想象著坐在鋼琴前,全神貫注的彈奏,兩遍過去了,心情寧靜好多,就像靜坐在竹林,心無雜念,凝聽風在竹林中輕輕掠過,輕聲細語,竹葉沙沙輕響,歡快作和。
想著想著,我眯著眼睛忍不住微笑起來,跟隨韻律輕輕搖擺,這真是一首難得的好曲子,我心裡充滿了感謝。
等薛未白回來,我在他面前彈起這支曲子,他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想起薛未白,我笑得更加開心了,待我發現自己正在傻笑的時候,已經遲了,我想我已經愛上這個老男人了。
美楠這時走了進來,抱著自己換下來的衣服,往我身上一扔,說:“替我洗了。”
一股濃烈的狐臭撲鼻而來,我皺起了眉頭。
我把那一堆衣服包括她的內衣內褲全都仍在地上,對她說:你自己洗。
“什麼?”她跳了起來,衝到我面前,忽然又停住了,她一定是想起了那一萬五。
她哼了一聲,撿起自己的衣服,說:“無所謂,買了新衣服,這些我都扔了。”
我埋頭只是洗衣,說與不說還是一個疑問,叫我如何跟薛未白開口,別也辱沒了我的人格。
我們畢竟在一個屋簷下度過了八個春秋,她走到我面前,在我額頭上用力戳了一下,說:“你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你如果不說,有你好看的!”
我抬起頭,說:薛未白已經給了你媽媽那麼多錢,你還想要?
她歪著頭,撇撇嘴說:“才五十萬,他也算是小氣了,怎麼夠花!”
我被她氣的直哆嗦,更加沒有想到,那張支票的面額是五十萬,如果當時我知道,一定會衝過去奪下撕掉,薛未白不能就這麼被她兩母女敲詐!
而我一個區區小女子,值得他這麼作麼?
“我跟你說,你如果不聽我的,我就把你的醜事都告訴他!”
我愕然:我有什麼醜事!
美楠哈哈哈大笑起來,說:“你沒有?我這裡還有你寫給凌志雲的情書呢,別忘了!”
我冷笑,儘管胸口如針扎:你儘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