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璐點了點頭說道:“是啊,說心裡話,如果不是懷疑她攜帶HIV病毒,我也不想她離開,因為她對我太熟悉了,連平時愛穿哪件衣服喜歡吃的零食都記得一清二楚,甚至”
“甚至什麼?”看葉璐打住話頭不說了,我好奇地問道。
“沒沒什麼,對了,你說的是真的嗎,我怎麼看不出張阿姨哪裡不對勁兒?”葉璐問道。
“是直覺,問題是我的直覺很準的,所以才有些擔心,你覺得這次張阿姨回來跟以前有什麼變化嗎?”
“變化”葉璐仰起小臉兒想了想,“也沒什麼變化,只是不如以前反應快,說話好像也少了,剛才你跟爺爺在這裡,她在屋裡一句話都不說,望著屋頂發呆,要在以前,早陪我又說又笑了。”
“她失去丈夫不久,話少也說明不了什麼,別的方面呢,比如異常舉動?”
“才接觸半天不到,看不出來。”葉璐搖了搖頭說道。
“哦,那過幾天再說吧,葉伯伯也是這個意思,時間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我說道。
“你呢?在書房睡習慣嗎?床這麼小,要不”
“放心,我睡覺安分的很,掉不下去,呵呵。”我知道她想說什麼。
“哦,那我走了。”葉璐眼裡略帶失望,走到門口來了句“死土豆!”
忽然想起了什麼,我連忙說道:“等會兒!剛才幹嘛說半截兒話悶我,張阿姨還知道你什麼秘密?”
“哎呀,個人隱私,你知道還問!”葉璐說完跑了出去。
我挺納悶,莫非張阿姨也知道她有裸睡的習慣?我自然知道葉璐喜歡裸睡,天冷之後也只是套件睡衣,裡面其實什麼都不穿,當然,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是穿著的
裸睡有什麼,沒有人生下來就穿著衣服,別說張柏芝、徐懷鈺,就連毛主席都喜歡裸睡,沒有了衣物的束縛,睡得才舒服,迴歸自然、返璞歸真嘛!之所以力挺裸睡,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也裸睡!
星期天上午,我們幾個都沒出去,除了張阿姨,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張阿姨經過幾天的城市生活,似乎淡忘了失去親人的痛苦,偶爾臉上還會帶出難得的笑容。
葉軍長不想把氣氛搞得像審問犯人似地,就招呼葉璐拿出撲克牌四個人玩兒“捉娘娘”(類似於鬥地主),這是張阿姨來省城後學會的也是最喜歡玩兒的遊戲,大家說說笑笑玩了一會兒,氣氛輕鬆而愉快,趁休息吃水果的時候,葉軍長才開口問實質性的問題。
張阿姨眼中閃過一絲驚恐,面帶難色道:“葉叔叔,事情已經過去了,沒必要再提了吧?”
葉軍長親自削的一個蘋果遞給張阿姨,說道:“小張啊,事情老悶在心裡也不是事兒,不如直接說出來讓大家幫你分擔。”
張阿姨接過蘋果,有點兒受寵若驚,嘴裡不住地說著:“謝謝,謝謝”
“呵呵,你是咱們家的一員,不用客氣。”葉軍長說道。
“葉叔叔,不是我不說,是因為我男人的病有些離譜,怕嚇到你們。”張阿姨把蘋果放進果盤說道。
“沒關係,說吧,我南征北戰那麼多年,是從鬼子的屍體裡活過來的,什麼沒見過?”葉軍長說道。
張阿姨看了看葉璐又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哦,璐璐和小雨都上高中了,該鍛鍊一下心理承受能力,這裡沒外人,放心說吧。”
“是啊張阿姨,說吧,與人分享快樂,您就會收穫兩份快樂,與人分擔痛苦,您就減少一半兒痛苦。”我接過葉軍長的話道。
張阿姨猶豫了一下,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思路,葉璐剛要插嘴,被葉軍長揮手製止了。
過了好一會兒,張阿姨似乎下了很大決心,終於開口了:“好吧,其實,我男人的病發現的並不晚,但等到去大醫院想治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既然發現得了病,為什麼不及時治?”葉璐問道。
“唉,你不知道,在我們農村,有點兒小病小災的很少有人去大醫院檢查。”
“這話我信,因為我老家就在農村,小孩兒還好點兒,大人有什麼頭痛腦熱的,幾乎沒人去看,抗抗就過去了。”我說道,“您丈夫的病初期是什麼症狀?”
“剛開始他說胸口不舒服,間歇性的感覺刺癢,晚上他自己看了看,沒發現什麼毛病,就是覺得裡面癢得難受,和體外的瘙癢是兩碼事,我不在家,就跟二丫(張阿姨的女兒)提了提,二丫問他要不要去藥社檢查一下,他說不用,過幾天就好了,也就沒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