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以後,陳浩為紅藥辦理了出院手續,和姐姐一起把她接回了家。房間太小,只能讓姐姐陪紅藥在臥室,他自己則睡在客廳。
早在送紅藥住院的時候,他就和紅藥的父親和姑姑聯絡過,他的父親沒有迴音,姑姑則藉口身體不好,也沒有出現。他心裡明白,從此以後,這個世上只有他一個人可以照顧紅藥了。
姐姐有些不開心,她問過醫生,知道紅藥可能永遠這樣睡下去,可是弟弟還年輕,她不想讓弟弟的後半生就這樣孤獨的守著一個活死人,可是陳浩的決心似乎根本就不可動搖,現在只能順著他的意思先照顧著這個可憐的女孩子。
臥室裡放的音樂姐姐一點也聽不懂,她不明白,為什麼浩子不放一點民歌或者流行歌曲什麼的。
吃過晚飯,陳浩讓姐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這些天我總覺得不自在。”他說道。
“因為你不記得那幾天的事情了?”姐姐抬起了眼睛,她太瞭解弟弟了。
“當然了。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天我去了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見過什麼人,更不知道做了什麼事情。”陳浩揉了揉太陽穴。
“浩子,別想那麼多。去過哪裡,做過什麼事情又有什麼大不了的?不要說這些事情慢慢都能想起來,就是真的想不起來了又有什麼打緊?你還是安心找一份工作吧。”姐姐安慰道。
陳浩苦笑了一下:“姐,要是真像你說的那樣就好辦了。”他摸了摸左臉青腫的淤傷。“假設當時我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那麼雖然我記不起來,可是終究還是要為那些事情負責的。”
姐姐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浩子,你什麼意思?”她隱約感到事情可能並不像她想象的那麼簡單,說不定弟弟惹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麻煩。
“沒有什麼,姐,你不用擔心。——我想知道那些天我都做了什麼,所以我去找了一個心理醫生,把我的情況告訴他,問他能不能想點辦法。醫生說可以試試用催眠的辦法喚醒失去的記憶,於是我就試了。”
“結果怎麼樣?”姐姐嘴上這樣問,心裡明白肯定沒有什麼結果,不然浩子怎麼還這樣愁眉不展?
“您相信鬼神一類的事嗎?”陳浩忽然轉移了話題。
“浩子,你怎麼忽然問起這個?”姐姐有些奇怪,她知道弟弟並不是一個迷信的人。
“我相信科學,可是在我的身上卻發生了奇怪的事情。”陳浩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姐姐呆了一下,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醫生把我在深度催眠狀態下說的話記錄了下來,然後整理成了資料。當時我說的話沒有什麼邏輯,思維也顯得支離破碎,不過內容卻涉及到許多有關鬼神的事情,其中最重要的內容就是,我提到一個至親至愛的女孩子因為其他的男人跳了樓,摔成了植物人”陳浩指了指臥室,聲音忽然哽咽起來。
姐姐大致知道一些有關柳紅藥的事情,聽陳浩這樣一說,不免也有些悽然,可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傷心的弟弟,她看得出,浩子對這個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女孩子懷有極不一般的感情。
“怎麼會這樣?當時紅藥還沒有跳樓,我也根本就不知道她本來是有男朋友的,可是我的記憶中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節?還有,根據記錄,在失去記憶的七天裡,我一直和一群鬼魂混在一起。”陳浩的語調很平靜,可是眼神卻顯得有些絕望。
“浩子,你不要相信這些,也許催眠的事情根本就不可信啊。”姐姐的臉色很不好看,在她的意識裡,一個好端端的人見到鬼是一種非常不吉利的事情,因此想極力反對弟弟的說法。
“是啊,我也這樣想,也許是我對紅藥的思念太深了,才會在潛意識中把後來發生的事情錯誤的安排到失去記憶的那幾天,可是關於鬼魂的事情又怎麼解釋?我曾經向我的醫生提出過我的疑問,他告訴我說,根據分析結果,我喜歡的女孩子墜樓摔成植物人絕對是我失去記憶那七天的記憶。後來我複製了催眠錄音找了三家心裡諮詢機構,他們給出的鑑定都是這樣。那麼我只能認定,早在紅藥墜樓以前,我就透過和鬼神的接觸預見了這次事件,可是我卻無法改變結果。”陳浩不想讓姐姐看到自己的眼淚,於是有意無意的用左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姐姐黯然的看著陳浩,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弟弟。
“我必須搞清楚那幾天我都做了些什麼。”陳浩總結似的說道。他沒有講調查過程中和人打架的事情,他本能的感覺到姐姐對紅藥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