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她先前的隻字片語,我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她兒媳婦遇到的事很棘手,棘手到令那個老神棍李先生,以及齊家坳的王先生,沈衝的馬師傅都素後無策的地步。
李先生也就罷了,老神棍一個,沒什麼真本事,解決不了問題也在情理之中。但王先生和馬師傅那可是真正的高人,一個是苗疆鬼法的唯一傳人,另一個是通靈師,也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過陰人。
我這麼說是有根據的,因為這五年來,師傅為了專心教導我修煉,特意將價格提高到離譜的地步。所以一般情況下,什麼驅邪捉鬼,看風水,別人都會去找王先生和馬師傅幫忙。只有他們解決不了的問題,這才找到我師傅。
我聽這老大娘說去了山裡,立即判斷出她曾經找過王先生和馬師傅。說良心話,連他們二位都擺不平的事,我真的不想接。
但眼下這情形,我那是想不接都不行。一來呢,我不能見死不救,這於門派的宗旨相駁,他日要是被師傅知道了這檔子事,肯定會被罵的狗血噴頭。二來呢,這老大娘讓我得知了師傅下山的訊息,對我也算是有些恩情。
所以呢,這事,我無法袖手旁觀。
在老大娘的帶領下,我來到了她的家,說是家,還不如說是牛棚來的確切。三間破瓦房子,兩個臥室,一個廚房加客廳,她那媳婦就坐在最西邊臥室的大床上。
看相貌,大概二十四五歲的光景,長的極為秀麗,有幾分江南女子的韻味,算的上是個美人。可惜這個美人面容憔悴,臉色蒼白,眼睛發直,一看就知道是撞了邪,或者是遇見鬼了。
按照佛門的說法,這叫冤親債主,要想解決此事,需要念經修法、懺悔、迴向來超度這些仙家,或者呢,請菩薩出面,調解雙方的恩怨。
按照道教的說法,這是叫撞邪,想要了結此事,可以用送童子或燒紙錢恭送的方法,這屬於調解性質。
不過呢,我並沒有急於出手救治。因為現下襬在我面前的第一個問題是要弄清楚纏住這女人的東西是妖,還是鬼。
在我接受的傳承中,甄別鬼,妖的方法很簡單,一個碗,一根筷子,九根香。由於這是個真東西,為了避免跑江湖的神棍,拿這個方法去騙錢,具體步驟和咒語我就不公佈了。
當我念到鬼字的時候,筷子在水中轉動了起來。在這個法術中來講,有鬼、邪二字,說到鬼字,筷子轉了,就說明纏住女人的東西是鬼,而且這個鬼還挺兇,看筷子的轉動速度就能判斷的出來。
我心裡雖有些擔心這恭送的方法不管用,但也不好即刻動強。畢竟靈體這玩意,它不會隨意找上一個人,它既然找來了,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呢,我也不能把事做絕。
好在我的擔心是多餘的,當我說到請爾速速離去,今夜送禮與你的時候,在大碗中轉動不停的筷子立馬停了下來。一看這架勢,我知道這鬼是同意了。
當下,我也不敢耽誤時間,連忙端起那個裝水的大碗走出了房間,來了屋外西邊離家九步遠的位置把水倒在地上,然後將那根筷子插在溼潤的泥土中。
插筷子,這是做標記,也是跟鬼約定位置。
做完這一切,我將恭送所需要的東西跟老大娘簡單的交代了一下。她聽了之後,頓時露出為難的神色,她說,這黃表紙,香燭,五穀雜糧都好弄。唯一令她犯難的是這紙衣服,紙房子在短時間內買不到。
我想了想,覺得她說的也沒錯,這大晚上的,又非清明冬至,想買紙房子,紙衣服的確有些困難。不過這事難不到我,跟師傅學道七年,扎紙的手藝我可是學了不少。
在老大娘和三毛等人的幫助下,我花了一個小時左右,將紙人,紙房子全部弄好。這個時候,我看了一下時間,剛好到了子時,為了儘快解決此事,我帶著那些事先準備好的東西來到了插筷子的地方。
我先說了一番開場白,大致的意思就是說,你來吧,我要給你送禮了。說完這套陳詞濫調之後,我將用酒泡過的五穀雜糧撒在筷子的四周,然後點燃香燭,再將黃表紙,紙衣服,紙房子等東西統統燒掉。
法術到了這一步,基本上算是完成了整個恭送的過程,剩下的無非是一些場面話。我原以為這個恭送的過程很順利,結果應該很成功才是。誰知道,第二天一大早,我還躺在被窩裡,這老大娘就找到了張大柱家。
她說,昨個晚上我走了之後,她的兒媳婦就開始犯病了,而且還病得不清,不認識人也就罷了,偏偏還拿個刀,說要砍死自己的男人報仇。
聽老大娘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