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因先生聽得心悅誠服,並且問道:
“達金局長,你在那杯有毒雞尾酒的杯子上找到了誰的指紋?”
“海特夫人的,羅斯瑪麗·海特的,吉姆·海特的。沒有別人的。”
埃勒裡能看得出他們在默然品味著:諾拉的羅斯瑪麗的吉姆的沒
有別人的。而他自己的心裡生出了幾分讚許。看來昨夜他們離開以後,達金局長並
沒有閒著。他取了屍體的指紋。他也許是從諾拉·海特的臥室裡,找到了某件肯定
只有諾拉自己用的東西,從而取到了她的指紋。至於吉姆·海特,儘管他整夜都待
在家裡,埃勒裡心裡還是敢斷定:他一定沒有受到一點打擾,就被取去了指紋。埃
勒裡甚至很願意為此下一個重賭。畢竟,這座房子裡也有太多隻屬於吉姆的東西
幹得非常漂亮。想得十分周到。達金局長的工作方法,他做事的巧妙和周密,著
實在奎因先生的腦海裡掀動了種種難以平靜的感受。他瞥了一眼帕特麗夏,她正呆
呆地望著達金,彷彿被這位局長施了催眠術。
“醫生,那麼你做屍體解剖發現了什麼?”達金恭敬地問。
“海特小姐死於三氧化二砷中毒。”
“是的,先生。那麼,讓我們再理一下這些頭緒,”達金說,“如果你們這些
親屬們不介意的話?”
“繼續說下去吧,達金。”約翰·F.急切地說。
“好的,萊特先生。現在我們知道,有兩位女士被同一杯雞尾酒所毒。現在問
題是:那林雞尾酒是誰調的?”
沒有人講話。
“好吧,我已經知道了。海特先生,是你,雞尾酒是你調的。”
吉姆還沒有刮臉,他兩眼底下的凹痕顯得不乾淨。
“是嗎?”他喉嚨哽著,說不清,便連咳了幾下。“假如你這麼說——我昨晚
調製了很多——”
“還有,誰從廚房走進起居室,並分發那盤飲料?包括那杯有毒飲料?”達金
局長問。“海特先生,就是你。我有沒有說錯?這是我知道的情況。”他帶歉意地
說。
“假如你是暗示——”荷米歐妮的聲音隱含威勢。
“好的,萊特夫人,”局長說。“也許我錯了,但海特先生,調酒的人是你,
端出來的人也是你。所以,看起來你是唯一可能在酒中摻進滅鼠藥的人。但是,這
只是看起來如此。當時廚房只有你一個人嗎?在你把托盤端出來之前,有沒有曾經
離開你調製的雞尾酒哪怕是幾秒鐘?”
“聽著,”吉姆說,“可能我瘋了,可能昨夜發生的事把我搞昏了。但我不明
白,你是懷疑我試圖毒害自己的妻子嗎?”
他的話彷彿為這間滯悶的房間注入一陣清風,空氣頓時變得又可以呼吸了。約
翰·F.原本掩著眼睛的那隻手放了下來, 荷米歐妮的面孔恢復了氣色,連帕特麗
夏都在注視吉姆。
“這真荒唐,達金局長!”荷米歐妮冷冷地說。
“有沒有,海特先生?”達金追問。
“當然是我端托盤進來的!”吉姆站起來,開始在局長面前來回走動,像個演
說家。“我調好了曼哈頓雞尾酒——那是我調的最後一組——然後我正要往酒裡放
進櫻桃時,因故必須離開餐具室幾分鐘。就是這樣。”
“晤,現在,”達金神情振奮地說。“現在我們漸漸接近核心了,海特先生。
可不可能有誰從起居室偷溜進去,對其中一杯雞尾酒下毒,而根本沒讓你發現?我
是說,在你離開一下子那個時候?”
剛才那陣清風消逝了,所以,大家又在瘴氣中咳嗽起來。可不可能有誰從起居
室偷溜進廚房——
“我沒有在雞尾酒裡下毒,”吉姆說,“所以一定有人偷溜進去。”
達金迅速轉身。
“海特先生在廚房調製最後一組飲料時,有沒有人離開起居室?這點很重要,
請仔細想一想!”
埃勒裡點燃一根香菸。必定有人注意到他老是和吉姆一道消失,這是免不了的
但大家開始議論紛紛,埃勒裡撥出大片煙霧。
“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