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跟朕去玻顏閣。”景杞深吸氣,拳頭不由自主的放鬆攥緊,彷彿只能透過這麼一個小動作來釋放自己的無措與驚惶。自從上次,他再也沒去過那個地方,強迫自己穩下心神的同時,他看向玉梨,“傳杜太醫同去。”
“杜太醫已經在那兒呢。”玉梨緊緊的跟在他後面邁動腳步,因要去玻顏閣,為保險期間,景杞特地遣散了那些隨行的侍衛宮女,健步如飛。
到了玻顏閣便聞到一陣濃郁地藥氣,門檻處浸著一攤水漬,顯然是剛才為沖刷那些血跡,因為仍有一些血絲滲入到了青灰色宮磚之上,猶如一塊硬石裂了縫隙,雖是細細的一痕,映入他的眸中卻無比猙獰。玉梨識相的將那些不是心腹的宮女太監盡數遣下,整個玻顏閣中只留下躺在床上的繁素,她,景杞和杜太醫四人。
看到他來,坐在一旁的杜太醫馬上起身行禮,景杞心中正煩躁地很,壓根顧不得這些繁冗地禮節,揮手不耐的將太醫招至一邊,並不去看床上躺著地那名曾與他**纏綿過的女子。“怎麼樣了?”
“回皇上,情況不太好。”杜太醫低頭,“老臣”
他沒等太醫說完便突然煩躁起來,“不太好?!”不知不覺將語氣提高一個聲調,景杞怒氣衝衝的反身,“早就應該不太好,早就應該不好!朕怎麼說的?朕不是賜玉茶(宮中不孕的藥物)了嗎?朕不是讓你們看著她喝下去了嗎?怎麼還會出現這個莫名其妙的孩子?!”
太醫被他的這一通怒罵驚得不知所措,驚惶之下跪倒在地,“老臣確實是看著夫人服下去的,確實是玉茶,老臣還用了兩倍的量,足可致胎兒死地”
那個啥,繁素還是有孩子了。。。
第一三二章 走投無路
“那現在呢?”景杞指著他,“這個孩子又是怎麼回事?還有,朕以前可以不追究那些過失,趕緊趁事情尚未大知於天下,給朕把這孩子去掉!要是仍有差池,朕現在便可告訴你,下一刻便會誅你九族!”
“去不掉了。”一通狂怒之下,太醫卻給了他極具創傷性的答案,“不是臣不用功,實在是若現在拿掉這個孩子,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將安園夫人的命也就此送掉”
杜大人是在景越當政的時候便當值的太醫,一直以來,兢兢業業的守在太醫院的職位上。比起其他太醫,杜大人更像是景杞的男奶母。早在景杞母后安皇后在世時,杜太醫便一直盡心於安皇后及他的健康,就因為他的忠心盡力,他和母后才可以在宮中看不到硝煙的爭儲戰中安然活到今日。所以說,繁素的事情託付給杜太醫,景杞才可稍微放下心,於是一切都是讓他去做的,包括配玉茶這些事情。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千謹慎萬謹慎,竟還能有今日這樣的後果。景杞迫使自己穩下心神,“你說的話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除掉孩子,唯有安園夫人同死?”
“老臣的意思是,安園夫人的身子不適合流掉胎兒。她的身體極虛極寒,若是貿然打胎,很有可能會就此喪命”“為什麼?”
他緊緊盯著太醫地眼睛。首發如同想在裡面尋找到一個什麼樣地希望。墨黑的眸子毫不掩飾的描繪出了無盡的無力與哀苦。可是未等太醫開口,殿內卻有聲音微弱卻清晰的傳來,“因為是您想要留下這個孩子”
景杞一怔,大步邁向殿內,專注的看著那個半臥在床上的女人。烏黑的髮絲垂至蒼白地頰邊,黑白分明的對比竟讓她眸中的怨責如此深重,彷彿只要微微碰觸,那樣複雜的情緒便可沿著那柔媚的眼眶滿溢流出。明明是張似曾相識的臉。可偏偏卻描繪出瞭如此不同的兩種表情,他的繁錦,也會恨,也會撒嬌,每一種神態都是如此生動攝人心魄。首發可面前的這個女人,他只在她地眸中看到了幾乎可以嗜骨的惆悵和怨懣。
景杞深吸一口氣,將注意力自她的臉龐中轉移。自那次誤行**,他原本再也不想見過她,就當她是自己生命中最不可提及地一場噩夢。就此掀過去。可是繁錦不知,她幾乎每天都要吵著見這個唯一的姐姐,而他實在怕再次生出事端來生就繁錦與自己的再一次裂痕。便也不得不面對那一場原本早該離去的歷史。脅迫也罷,逼從也罷,他告訴她,必須以身家性命擔保,永遠保守住這個秘密。在這件事情面前,他近乎失去了身為皇帝的自尊與驕傲,三次來到這個女人面前重申他的立場。=首發=一次一次的強調,一次一次的訓示。一次一次地降旨,要的其實就是一個心安。事情已經發生,他只能用這樣類似幼稚的方式,為自己與她的幸福博得一個公平機會。
一年多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