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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5年3月14日同上夜班。“突然華倫站起來,摘掉耳機,告訴我們美國已經宣佈,在硫黃島上日本所有有組織的抵抗已經結束。他講這話時很平靜,但內心一定很激動。玉村和我們在一起,因此他立即向吉井大尉彙報。吉井立刻把訊息層層上報到東京帝國總部。很可能天皇從硫黃島上飛行員所發的資訊已經得知硫黃島失去了。”

日軍的無組織的抵抗還在繼續。兩天後;也就是3月16日,被團團圍住的大佐將軍從硫黃島傳送無線電,“戰鬥已接近尾聲,敵人正在登陸,老天也在為我軍官兵的英勇頑強掉淚。”

17日,接替東條英機的首相小磯國昭在廣播裡稱“硫黃島的失陷是整個戰局中最為不幸的事件”。然而他很快補充了一句說,“這個民族將會戰鬥到最後一人,粉碎敵人的野心。”

吉井大尉已經聽膩了這些,並且他把他的感受告訴了在直一灣負責魚雷中隊的朋友倉崎大尉。

17日上午華倫和巖竹在班上小憩,他們在電臺外倚著水泥牆曬太陽。一輛卡車向山上開來,車上有五名海軍。巖竹以前從未見過他們,但他們肯定是從魚雷中隊那裡過來的。

“華倫意識到是衝他來的,”巖竹說,“他站起來同我握手,他眼裡含著悲傷,他看我的方式和說話的方式都讓我覺得這是永別了。”

22歲的巖竹眼睜睜地看著他24歲的親密夥伴被帶走,他們上了車往山下開去。

華倫被帶到位於直一灣岸邊魚雷中隊的總部。下午3點由倉崎大尉帶隊,有約150人在彈坑附近集合。吉井大尉在一旁觀察。他們都是優秀的精神勇士,但現在都醉醺醺的。

倉崎用結結巴巴的英語和華倫講了兩句,他告訴這名切羅基人(美洲土著人)他要被砍頭了,問他準備好迎接死亡沒有。華倫說:“是的。”“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沒有。”

倉崎做了一番演說,內容和他的朋友吉井大尉在殺害吉米·戴依時所說的那番話大致相同。大意是“我們現在要砍掉一個美軍飛行員的頭,也許有一天你也會面臨同樣的下場,所以你們要仔細看看並記住所有的細節”。

倉崎想找一個自願動手殺死華倫的人。

沒有人走向前。

一名在場的人日後說:“他點名要吉田少尉執行任務,但吉田拒絕執行。”在眾人面前大尉提醒吉田說這是命令。“大尉醉了,說他要親自動手,但他沒有動手,他挑出吉田,因為他是砍頭專家。”

華倫在彈坑邊上的席子上跪下,後來的一篇報道注意到,“在斬首之前,華倫堅持把他的領子舒展開以示反抗。”華倫的眼睛被蒙著。

猛然一揮,吉田少尉砍下華倫的頭,華倫向前傾倒在彈坑裡。

倉崎大尉喊過菜子醫生。一位在場的人說:“吉井大尉命令醫生把屍體肢解並切去肝臟。”

在夜明山上,巖竹並不知道他的朋友出了什麼事。一些路過電臺的海軍不經意地說:“那個戰俘被砍頭了。”

“我覺得太殘忍了,他們怎能這樣做,我氣極了。我憎恨吉井,因為我聽說是他領著一幫人殺死華倫的。”巖竹說。

在震驚與悲痛中,巖竹覺得他應該做點事,做什麼呢?

巖竹說:“我一直在想,我能做些什麼來紀念華倫呢?”

他好像有了個想法,在父島上他不得不保密,但是他不會忘記。

弗洛伊德·霍爾是華倫在3月17日被害之後最後一個留在父島上的飛行員。他曾告訴他的親密夥伴比爾·訶廉斯特和瓊·懷特,他不能活著回來了,現在雖然身陷囹圄他還是希望自己能活著離開父島。

到此時,他在堀江少佐的總部裡呆了一個月了。在這裡他繼續著華倫·厄爾和他開始給堀江上的英語課。弗洛伊德教少佐英語,自己也學一些日語,這位溫和的情報官員同英勇的飛行員似乎是兩種人,但這種差異在他們互相學習中消失了。堀江後來回憶弗洛伊德時,寫道:“我經常和霍爾聊天吃飯。他很活潑、聰明,給我帶來了很大的快樂。”

“弗洛伊德出生在密蘇里州,”堀江又繼續寫道:

他仍舊單身。因為戰爭他把婚期一再推遲,他說只要一宣佈和平,他馬上回家同心上人結婚。如果我將來到美國他會領我到處走走。我也對他說,如果他到日本,我還活著,我會讓他睡在我家,也會帶他看看日本,那時空襲很多,我們不知道美軍何時會登陸硫黃島,在這樣的環境裡,他常常安慰我,他給我的安慰是別的東西不能取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