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看著帛書,聲音異常平靜:“射聲校尉王太,統帥千名弓兵,駐紮東營。中郎將馮奇,下屬副將上官德。偏將趙恩,統帥一旅人馬駐紮西營。所幸剩下那兩團的裨將沒有和他們同流合汙,還有依附王家地虎賁校尉安平,依附趙家的靖忠校尉杜久,哼哼,好嘛,人還不少嘛。上官家、趙家、馮家和王家似乎有些不甘心現在地地位了。”
賈詡的額頭微微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恭敬的道:“大王。您打算剷除他們?”
呂布冷哼一聲,淡淡的道:“改革幣制的時候,我沒有動他們,也許讓某些人覺得我變了,變得仁慈了。文和,你算算,如果收拾了他們,國庫裡可以增加多少財富。百姓可以得到多少實惠?”
賈詡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如此輕描淡寫的決定幾個家族地命運,看來這些人已經深深的觸動了呂布的底線。軍隊果然是呂布最終的底線,自己將來即使再風光,也絕對不能觸控這條底線。
呂布見賈詡沒有做聲,不由得微微不悅道:“文和。你最近怎麼總是魂不守舍的?”
賈詡一驚,隨即回道:“大王,臣在思索一件事。”
呂布聞言,心中微微一動,詢問道:“什麼事?”
賈詡低聲道:“臣在想,一個蘋果被蟲子咬了一口,是把壞掉的地方扔掉,還是整個都扔掉。”
呂布深深的看了一眼賈詡,微微一笑道:“滑頭。”
賈詡嘿嘿一笑,低頭不語。
呂布突然話鋒一轉道:“對於這個壞蘋果。那要看情況而定。如果是一個貧病交加的人。他一丁點地果肉都不會浪費。如果是一個普通人家的人,他最多將蘋果壞的地方扔掉。可如果是一個擁有很多蘋果的人。他又何必吝嗇一個已經壞掉的蘋果呢?”
賈詡臉色微微一變,立刻道:“臣明白了。”
呂布微微一笑道:“你明白就好,現在我們已經不像從前了。剷除這幾家,將會有新的家族出現。將士們立下那麼多汗馬功勞,他們也該擁有自己地家族,享受屬於自己的榮耀了。”
賈詡不失時機的拍上一記馬屁:“大王英明,將士們知道後一定會感激不的。”
呂布微微點頭道:“至於蔡老頭,他還算好心,最起碼沒有動他女婿的主意。嗯,既然如此,再放他一馬吧。不過得先把他軟禁起來,磨磨他的銳氣,省得他總以為我會顧忌琰兒,不敢動他。”
賈詡恭聲領命。出門的時候,他輕輕嘆了口氣,殺戮又將籠罩在秦地,只不過這次清洗行動,還包括內部。
虎賁校尉安平出身貧苦,但他頗為好學,練就一身好武藝。他在秦軍中,也算得上是低階軍官了。更為關鍵的是,他的努力被百官之首的田豐看中,著力栽培,年紀輕輕就幹到了虎賁校尉地職務,擔任新兵教官。也許是因為田相地關係,王家家主王騰對他也青眼有佳,有心將孫女嫁給他。這可是天上掉下的餡餅啊。他和王家地關係頓時密切起來。雖然田豐有意無意的提點了他幾次,但沉浸於幸福和對未來憧憬的他充耳不聞。
安平不是傻蛋,否則他也幹不到今天這個位置,更不會被田豐看中。他敏銳的感覺到,今天軍營裡的氣氛不太對頭。大營裡多了不少一看就是身經百戰計程車兵,而且從他們的裝備上看,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一些人甚至是秦王的直屬部隊。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濃烈的殺意不由得讓他的心不由得猛的縮了一下。
安平立刻向身邊的一個同級別的校尉低聲詢問。
那人看了安平一眼,嘆了口氣道:“誰知道又出了什麼事!幾天一早。就開進了這幾隊人馬。頭也沒說。不過聽人說,似乎牽涉到幾家門閥”
安平心中一驚,臉上不動聲色的道:“又有那幾家門閥犯了事?”
那人大有深意地看了安平一眼道:“好像有王家”
安平大驚,王家和一些大臣的密謀,他也多少知道一些,但為了更大的利益,他一直在裝糊塗。從現在的情形看。呂布一定已經知道了內幕,王家完了。但臉上依然掛著微笑。點點頭道:“原來如此。”隨即窺了一個空隙,閃身出了大營。他要去見田豐,也許只有田豐才能給自己指一條明路,保住自己的前程。
田豐似乎早就知道安平會來,他的門房一見安平,就將他領進了田豐的書房。
田豐看了一眼原本前途無量地安平,不由得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安平見田豐這副模樣,思前想後,哪裡還不明白怎麼回事,立刻跪倒在地,向田豐磕頭道:“田相,您要幫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