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中書舍人、殿中監、翰林學士等等。
但李清的目光最後卻停在了一個人的身上,使他暗暗震驚,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慶王李琮,他臺階的一個角落裡。從李清的角度看去,正好被陳希烈擋著,三年不見。他瘦了很多,倒顯得很精神,不過此刻他並沒有看李清,而是在全神貫注地看著手中的摺子,那應該是安祿山地述職報告,李清心中不禁冷冷一笑,看樣子,李隆基最後是想立長子為太子了。
“開始吧!”
李隆基臉上笑容消失,他從高力士手中接過李清的述職報告,翻開了一頁,對李清說道:“昨日下午,朕和幾位相國開會商討了一下,基本贊同你的西擴計劃,但有些問題,朕想再明確一下,第一個就是稅賦問題,如果出丁為兵便可獲得免稅,倘若免稅人多了,那官府的稅賦又從哪裡來?你是否考慮過?這是第一,你先回答於朕。”
“臣考慮過,首先免稅並非全部土地免稅,臣所說的免稅只對永業田一塊免稅,而口分田部分依然要上交租庸,不過是稅賦稍輕;其次陛下給安西軍定地兵數是七萬四千人,既然有了上限,那就不是每戶人家都可以出丁為兵,必然有部分人家享受不到免稅,這樣就有了一部份稅源,然後實行軍屯,使軍糧能夠自給;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臣真正地稅源是來自於商稅、鹽稅,還有官府自身也成立商行,臣測算過,只要我大唐與西域各國的貿易量能達到開元二十五年的七成,那所收稅賦便足以應付日常開支。”
李隆基略略點了點頭,問戶部尚書張筠道:“張愛卿以為如何?”
張筠微微笑道:“我們戶部出去地人,臣自然是放心的,就算是最後沒轍,李侍郎也會從河裡淘出金子來。”
他說得幽默,眾人都會意地笑了,李隆基亦輕輕笑道:“朕倒是忘了他的老本行。”他手一揮道:“這第一條就算過了,你過後將細則擬好交予戶部,”
李隆基又翻開下一頁,看了一眼裴寬,對李清道:“還有一條是裴尚書提出的,哪就是你的計劃裡沒有涉及到驛站,這是否有遺漏?”
李清一楞,這一條他確實忘了,他急忙答道:“這是臣遺漏了。”
“驛站極為重要,這涉及到西域與大唐的聯絡,切不可掉以輕心,你回頭補上吧!”
李隆基見李清點頭答應,他便不再提此事,又翻了一頁,他眼裡忽然閃過一絲強烈的興趣問道:“在你的計劃書裡有廣設學堂這一條,朕對其中從五齡童開始免費且強制入學十年的規定不甚理解,你不妨說說看。”
李清這個考慮自然是按照後世的九年義務教育而設立的,但在這裡設立也有他的深意。
“陛下,蔥嶺以西離我大唐中原何止萬里,那裡胡人眾多,將來我中原移民過去,免不了與他們通婚雜居,為了讓我中原的文化永遠在他們子子孫孫中傳下去,為了讓他們不忘記自己的根,所以臣用強制的辦法命五齡以上兒童無論男女、皆要入學十年,若有違令者杖一百,沒為奴籍,這在臣看來是第一要務,望陛下同意。”
“好!非常好!”李隆基站起身大聲鼓掌喝彩。‘不忘記自己的根’,他連著唸了兩遍,由衷地讚歎道:“就憑你這一條,朕也要讓你在西域多呆幾年。這其實也是朕所擔心的,十年後他們或許還知道自己是大唐子民,但百年、數百年後呢?他們還能否記得自己的根在哪裡?所以愛卿的這一條。朕是絕對贊同,包括女童入學,朕也特准了。”
說到此。李隆基向幾個大臣笑道:“前幾日朕和李愛卿已經談過,所以朕沒有什麼疑問,各位可有什麼要問地?若沒有,安西節度使李清的述職報告便算過了。”
“陛下,臣有話要問。”站起來的自然就是楊國忠了,他為這一刻已經等了近一年,豈能讓李清在讚賞聲中結束述職。
“陛下,臣以為既然是述職就應當是講述過去一年的所作所為。臣也很想知道安西地近況,可洗耳恭聽了半天,李使君所講的內容都是將來的計劃,而對過去一年所發生地事情隻字不提,既然皇上已經認可李使君的這種述職。臣也無話可說,但臣在去年年末時遇到一名安西的將領。他彈劾李使君在羅斯戰役前曾血腥屠殺了三萬大唐盟軍,臣想請陛下同意讓此人進來作證。”
“陛下,臣反對!”張筠一步站起來。他回頭盯著楊國忠道:“楊相國,此事朝廷已經多次討論,早有定論,李清有功有過,已功過相抵,為何還要再提此事?再者,此也並非發生在去年,若按楊相國地意思則更不需再提,所以楊相國還是想清楚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