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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司徒拿出了我們當天在東水門洞邊的堡坎石縫裡,找到的那個類似小藥包一眼趕到紅色小包,鐵松子師傅告訴他,這個我們之前已經檢查過了,裡邊肯定是有靈的,留不住米。於是司徒對我說,把你的繩子弄出來,在這裡圍個陣,多繞幾圈,別捨不得你的繩子。於是我照著司徒師傅的意思做了,裡裡外外圍了足足5圈,沒辦法,必須是單數。接著他從廚房找來了一塊透明皂,削下了一個角,然後又端來一碗水,要我以肥皂做筆,清水做墨在地上畫個巫家的敷。我問司徒,為什麼要我來畫啊,你們不也能畫嗎?因為敷在很多情況下的用法和道家的井字元幾乎是一樣的。司徒沒搭理我,只是對我說,要你畫你就畫,哪那麼多廢話。
於是我只能拿著肥皂蘸水開始畫,剛畫了第一筆,我就明白司徒的意思了。首先整件事是針對胡宗仁的,按理說,除了他自己以外,別人的參與都能夠算作是多管閒事,在我們這行裡邊,多管閒事的懲罰是非常嚴厲的,因為這好比是別人的因果被你插手以後,就變成了自己的因果一樣,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做事無論多少一定要有金錢上的進出才行,除非是辦砸了,才能夠分文不取。尤其是我,胡宗仁這次的事我已經完全沒辦法置身事外了,畢竟人家都打電話找到我身上來了,我也沒想過要不管他的事。而司徒用肥皂和清水畫敷也是有理由的,肥皂如果在乾燥的環境下,摸上去只是有種膩糊糊的感覺,但是佔一點點水,就能夠變得非常潤滑。肥皂和清水原本就是絕配,正如豬鬃筆和硃砂墨一樣,而且畫上之後雖然不留痕跡,但肥皂凝固後的敷的功效始終在那兒了,不會被破壞。
畫敷那是屬於看家本領,所以我很快就畫好了。司徒把紅布包放在敷中間,接著就開始解開繩子,在繩子開啟的時候,蜘蛛米陣周圍的蠟燭開始出現一種被微風颳到的樣子,輕微的忽閃著但卻沒有熄滅的跡象。我們大家都忍不住把目光集中在米陣上,儘管知道棺材裡的東西沒辦法掙脫司徒的米陣,但還是不免擔心,人之常情嘛。司徒笑了笑說,這就說明這包裡的東西必然也是裡邊那個洋娃娃殘缺的一部分,鬼魂的碎片啊。
鬼魂的碎片,在我們行裡的說法一直非常模糊。大多數情況下,我們所謂的碎片一般是在指被鬼魂碰到過的東西上面會殘存的鬼魂痕跡,也就是幾乎每次我自己辦事的時候,都會用羅盤測靈的一個過程,那些被我在傢俱床頭或是牆上找到的鬼魂痕跡,籠統的來說,就是鬼魂的碎片。而大多屍體或是有過灌靈的容器其中一部分,也會多少出現靈動。但是此刻我明白,司徒所謂的鬼魂的碎片,指的就是一部分特指的靈魂,例如最早酒杯裡的眼珠,和最後那個錦囊裡的腳。
如此說來,這個像藥包一樣的紅布包裡,應當是棺材裡那個洋娃娃的一隻手。果然,當司徒繼續拆開布包,裡邊除了出現了一隻髒兮兮的小手之外,還有一個老式的膠捲,以及一縷用紅色橡皮筋捆起來的黑色頭髮。這個膠捲我是見到過的,早些年手機還沒有照相功能,數碼相機也沒有流行的時候,大多數人還是會買一個傻瓜相機,然後放上膠捲。這個膠捲的牌子是K字頭的,而那一年,這家公司還沒破產呢。司徒沒有伸手去碰那隻洋娃娃的手和那縷頭髮,而是試著拿起了那個膠捲,一邊拿起的時候一邊盯著蠟燭的火苗。眼看一切正常,他就讓胡宗仁把屋裡的燈開到最亮,自己也帶上了掛在脖子上的老花眼鏡,把膠捲裡的膠片抽了出來。
膠捲的反白效果讓我們這些人看得有些吃力,但是這個膠捲都是經過了曝光的,裡邊的照片全都是一個女人,看到這裡的時候我不免覺得這個女人大概就是這些天纏著我們的那個女鬼。不過通常一個膠捲的拍照數量通常是24張或者36張,有時候運氣好的話,能夠多偷出來那麼一兩張。但是這卷膠捲裡,我仔細數了數,有人像的照片數量,大概只有十幾張的樣子。
司徒問我們,為什麼這個膠捲沒有使用完就被沖印了?你們覺得是為什麼?我們大家都沒說話。司徒說,一般來說老百姓拍照會把整卷全部用完之後再拿去沖印,因為老實膠捲機放置膠捲的地方有一個密封不透光的蓋子,假如膠捲上的黑色部分一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