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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意識到事情的緊迫性,估計我們等不到那個端公趕來,就必須做出一些應急措施了。於是我把情況分析給了大家聽,雖然我知道鄧阿姨和姑娘的姑母不一定聽得懂我在說什麼。胡宗仁聽完後想了想對鄧阿姨說,阿姨麻煩你帶著我們到你丈夫的墳前去一下。下樓的時候,胡宗仁翻了翻自己的包包,然後拿出一疊紙錢來,趁著走路的功夫把錢紙拆散,變成一張一張的。
鄧阿姨丈夫的墳就在屋後沿著田坎小路走,大約10分鐘左右就到。胡宗仁站在墳前計算了一下方位,然後搖搖頭對我說,這家人恐怕之前是有人懂風水,這住的地方和葬的地方都是風水很好的地方啊,這樣的地方怎麼會鬧鬼,我真是想不明白。說完以後胡宗仁就蹲下身子,把墳前的那些雜草樹葉清理到一邊,騰出一塊乾淨的地來,把錢紙好像堆小山一樣蓬鬆的堆起來,這是為了待會能夠一把火就燒盡。
堆好之後胡宗仁又取出香燭,幫忙點上。我和胡宗仁跟這個墳裡的人沒有任何關係,換句話說,我們燒香燒紙,其實是名不正言不順的。燒的東西人家不一定收得到,但是他一定知道我們燒了,這就好比有人在你們家門口燒紙,即便不認識對方,你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一樣。胡宗仁點好蠟燭以後就分別在墓碑的兩端插在泥土裡,接著取出一大把香大約有十多根,一起點燃後,搖晃了幾下讓明火熄滅,只有熄滅了明火才能冒出煙霧來。胡宗仁用好似握劍的姿勢拿著一大把香在墳前比劃了幾下,一邊比劃一邊嘴裡振振有詞。由於胡宗仁是站著完成儀式,所以不存在什麼尊不尊敬了,道家本來態度就相對比較硬,對待鬼魂也往往是以上對下的姿態,這也是為什麼大多數符咒上都寫有“敕令”二字的原因,什麼叫令,我說你做就叫令。
一段咒文唸完之後,胡宗仁伸出自己的左手平攤著,右手拿著香,用香中間的一段拍打自己的左手,好讓頂上燒掉的部分香灰掉落下來,剩下明晃晃的火舌子,接著胡宗仁對我說,等我點燃火堆,你就看看你的羅盤,有東西來了就告訴我,我會根據火焰的方向來判斷的。我說好,於是就摸出羅盤來端在手上。
作為一個道家人來說,胡宗仁的手法算得上是已經精簡了不少了,但是儀式的順序是絕對不能亂的。道家作為中國最典型最古老的一種本土宗教來說,在其前期的時候大多數方式手法都是透過總結實踐而來,也就造成了很多情況下他們按照程式走完一次做法的流程,會知道成功與否,卻無法得知這當中究竟是什麼地方讓法事成功的。舉個例子來說,這就好像是100米短跑,前邊衝刺的99。9米都是為了最後0。01米的撞線而準備,這期間即便你前邊的99。9米不是用跑的,而是用跳甚至是爬著過來,只要關鍵的一步對了,那麼法事的效果就達到了。所以通常道家咒文嘰裡呱啦一大段,真正管用的沒準就只有短短一句而已。說這些沒絲毫不敬的意思,既然是文化的一個組成部分,既然留下了,就必然有它的道理。
在胡宗仁點火之前我仔細看了看羅盤,有一點小的波動,我估計是因為剛才點香燭敲墓門的關係,但是我無法確定造成這個微弱波動的是不墓裡鄧阿姨的老公。但是這麼微弱的靈動,如果說能讓那位姑娘變成現在這副德行,我還真是不相信。我對胡宗仁點點頭說我準備好了,胡宗仁就把手裡的一把香併攏,讓火舌子相互靠近,接著蹲下,鼓起腮幫子用力朝著火舌一吹,香上的明火就又燃燒了起來。胡宗仁把手裡的香當作火把一般,把先前堆好的錢紙堆從底下引火,由於事先拆散了,而且堆放非常蓬鬆,黃草紙本身也是見火就著,很快火苗就竄得老高,而胡宗仁點著火以後,就把香一起插在火堆前面,然後後退兩步,手上捏著指決,指著火堆唸叨著。就在火勢燒到一半的時候,火苗突然出現一個由強變弱,再由弱變強的明顯變化,而且火苗開始和風向相逆,這個時候我就知道,該來的始終還是來了。
於是我低下頭來仔細看著羅盤,羅盤開始非常不規則的轉動著,靈動不算小,而且我還驚異的發現,現在圍繞在火堆邊上因為胡宗仁的咒文而出現的鬼魂,不止一個。這一點是我怎麼都沒曾想到過的,因為胡宗仁的這套法事是做給鄧阿姨的亡夫的,如此說來,即便是有鬼魂出現,那也應該是鄧阿姨的亡夫才對,而此刻卻多出好幾個來,而且周圍除了這一個墳以外並沒有別的墳墓,那這些鬼魂是哪裡來的,孤魂野鬼嗎?如果是孤魂野鬼的話怎麼會這麼強,那是不是意味著最初的時候,羅盤上那微弱祥和的反應,才是鄧阿姨亡夫的鬼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