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這下完蛋了,這棟教學樓是在這個秦同學死後才重新修建的,按照胡宗仁的轉述,這棟樓的舊址,本間教室的位置,應該就是早年秦同學被抓到作弊趕出去的地方,這能夠解釋她為什麼始終在這一個固定的位置出現,而儲物間比較潮溼也陰暗,教室裡都是年輕學生,朝氣很足,也就無形中只給它留了這麼一小塊容身之所。但你要我在這新大樓龐大的範圍裡去尋找一張小小的准考證,這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胡宗仁顯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於是他告訴秦同學,找回她之前的那張准考證已經是沒有辦法了,但是可以想法子補救,就是用她入學資料上的照片,重新給她製作一張新的准考證。問這樣行不行,經過一番溝通,儘管這算不上完美的結局,但秦同學最終還是答應了,因為她一直覺得自己的死是和考試有著莫大的聯絡的,於是她才重新出現在馬老師監考的考場上,儘管她可能當時並不是馬老師的學生。而作弊被抓也本身是件挺丟臉和不愉快的事,她帶著這樣的情緒死去,說難以釋懷,也確實說得通。
於是胡宗仁讓我去跟王主任說一下情況,儘快準備下。我就拿著照片走到門外把事情告訴了王主任,接著我們倆一溜小跑回了王主任的辦公室,在網上翻來覆去的找一些當時那個年代的准考證模版,列印出來,貼上照片,又慌慌張張地給胡宗仁送過去。
當一切所需的東西都具備後,胡宗仁確保了秦同學除此之外不再有別的執念時,他就開始起靈了,最後的一步,他燒掉了地上的符咒和我們手上所有關於秦同學的東西,包括那張濫竽充數的准考證。胡宗仁把所有灰燼蒐集到了自己的八卦袋裡,對我說,這位秦同學,他還得帶回去多多觀察一段時間。畢竟死了這麼長時間了,准考證是現準備的,畢竟不完美。我點點頭,這既然是他的業務,理應由他自己來決定。
隨後我們倆把王主任叫到了教室裡,再三保證這間教室已經乾淨了,因為秦同學的魂雖然當下還在胡宗仁的袋子裡。王主任還是爽快的,如數給了胡宗仁佣金,胡宗仁拿到錢以後也跟王主任致歉,說自己起初的時候有些膽大妄為,希望王主任不要放在心上。其實這套說辭我們常常會跟很多客戶說,畢竟這鬼事,說到底就是一錘子買賣,誰也沒指望著將來還能再度合作,所以在臨別時,相互留個好印象,心裡也舒坦些。
在胡宗仁送我回家的計程車上,我們倆都累壞了,我正打算給彩姐發條資訊,說我馬上就回家的時候,我突然收到了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資訊。
號碼是一個類似群發軟體的長號碼,資訊的內容是一首看上去像詩的句子:
“非我軒轅人,瞭然在紅塵。手持陰陽符,腳跨生死門。”
我的這個手機是生活和工作都用同一個號碼的,所以難免接到一些奇怪的資訊,例如貸款,開發票,甚至還有人冒充我的親人給我一個銀行卡號要我匯錢的,但這種文縐縐的簡訊,是卻是第一次接到。於是我把手機遞給胡宗仁,正打算嘲諷他的文字造詣一番,因為他的理解力實在很差。他看到這條資訊後,突然臉色變得很難看。
我吃了一驚,問他發生什麼事了,他沒回答,而是直接用蠻力把我的手機給掰成了兩半,接著開啟窗戶丟了出去。
我張大嘴巴痛苦萬分,這個手機可是我生命中的第一款智慧手機啊!而且是諾基亞的啊!你這瘋子怎麼就徒手給我掰斷了你不知道諾基亞是可以砸核桃的嗎?你難道不知道李老師的手機裡還下載了很多讓人熱血膨脹的生活片嗎??在我還來不及慘叫出聲的時候,胡宗仁突然苦笑著跟我說:
“兄弟,咱們又引起別人的注意了。”
第十五章。村長的求助電話
2010年4月底的時候,由於手機被某人無情地摧毀,讓我一度補辦了一張號碼,把電話卡上到了我早前用的一款橘黃色諾基亞滑蓋音樂手機中。雖說我不是個數碼達人,但對於滿大街各式各樣的新款手機,心裡還是難免覺得不平衡,而不平衡的理由,竟然是我的手機是讓胡宗仁給故意弄壞的。
到了5月中旬的時候,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帶著彩姐跟我一塊直奔離我家最近的那個數碼城,買了一款剛剛上市沒幾天的新款手機。那是我第一款不是諾基亞的手機,第一臺國產L字頭手機,也是第一臺搭載了機器人系統的智慧手機,賣手機的小妹驕傲地告訴我,這手機可是3g的!於是我又在她的帶領下買了一張3g的電話卡。在專賣店店員給我安裝了不少當時非常流行的一些軟體和遊戲以後,我從回家開始,就給那些我平常聯絡很多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