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理應該不會啊!”久等不至,高傑自然也有幾分焦躁,但仍舊耐著性子勸解道,“訊息是二哥在無錫停留的時候發過來地,這水路最多不過是一日的功夫。你放心,應該用不了多久。”
“我只是擔心這六月的日頭太烈,孩子受不了,又不是真的急在這一時半會!”蔡蕊沒好氣地白了丈夫一眼,這才極目遠眺。當她看見不遠處的船影時,立刻驚喜交加地叫道,“三郎。你看看,已經來了!”
高傑聞言一振,連忙伸手抱過了一個孩子,這才朝妻子笑了笑:
“待會你我抱了孩子上去看看。也省得他們跟著地麻煩〉來也真巧,我們這兩個兒子比侄兒大了一個多月,這一次,也正好遂了你的心願!”
夫婦倆笑語了一陣,不多時,那船便徐徐靠岸,船工剛剛放下了船板,他們便看見一個人影敏捷地竄了下來,頓時嚇了一跳。高傑定睛一看方才發現是燕青,不由莞爾一笑。
論年紀,高傑比起燕青還要年輕一歲,因此他上前便叫了一聲七哥,然後便狠狠一拳打在了燕青的肩頭。”七哥,這好幾年不見,你這身板可是壯實了不少,怎麼還不讓我二哥給你找一房媳婦,這樣你也不用這麼直挺挺地盯著兩個侄兒看了!”
“去你的!”燕青笑著拂落了高傑的手,又朝一旁的蔡蕊點了點頭,“你也別耍貧嘴,先有了孩子算不得什麼,哪一日我的孩子比你先娶了媳婦,你再說嘴不遲!”兩人雖說並無血緣關係,曾經也因為高傑嫉妒燕青更得兄長歡心而有過隔閡,但是,多年未見使得這一切都被輕輕掩蓋了過去〉笑了一陣之後,他們便看見高俅等人下了船。
“好你個小七,船一停穩便跑了個沒影,我還想第一個看看侄兒,卻被你搶了先!”高俅一臉無奈地數落了燕青一頓,又上前和高傑蔡蕊一一寒暄,目光這便落在了兩個孩子身上。饒是他自己已經有了一女兩男三個孩子,但是,看到這兩個孿生兄弟時,他仍舊是吃了一驚,無論他怎麼分辨,都看不出兩個孩子有什麼不同,這分相像實在是令人驚歎。
一旁的英娘卻禁不住問道:“如此相像,你們平時都是怎麼分辨的?”
聽到英孃的這句話,高傑頓時露出了一個無奈地苦笑,和妻子對視了一眼方才一攤手道:“不瞞二嫂你說,這兩個小子模樣體格一模一樣,就連習慣也沒有差別,身上更是連半個可以當作記號的胎記或是黑痣也沒有。為了好分辨,我只好每人給他們繫了一塊不同的玉牌,就是這樣我還擔心弄錯了。人家說雙生子是好兆頭,可是這樣難以辨認著實令人頭痛,也只有蕊兒才能夠分得清他們兩兄弟!”
站在旁邊地蔡蕊聽了丈夫的訴苦,不由抿嘴一笑:“別說是你,我都得認個半天,我只希望他日他們兩個娶媳婦的時候,那媳婦倆千萬別弄錯了,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話!”
一番話逗得在場眾人哈哈大笑,當下伊容便把高鵬越抱出來給高傑夫婦看了,高嘉和高鵬舉又過來見了叔叔嬸嬸,最後方才是高蘅。
看到高蘅在那邊禮數嫻熟地向自己問安,高傑頓時怔住了。寥寥幾次見面地印象中,高蘅還是一個凡事都畏縮不已的小女孩,如今卻長得亭亭玉立,頗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氣度,這自然比什麼都令他感到驚詫。
直到這時,他方才想起給侄兒侄女準備的禮物似乎少算了高蘅,登時尷尬不已。
自小長在大家,蔡蕊卻比丈夫精明得多↓親親熱熱地上前抓住高蘅的手,噓寒問暖了一陣子,這才笑道:“這一眼看上去,我都幾乎認不得了,想不到我們家也有姑娘這麼大了!我也沒有什麼東西能拿得出手,這對翡翠鐲子是當初我在孃家的時候娘送給我的,如今便送給你當作見面禮!”
她一邊說一邊褪下了兩個翡翠鐲子,硬是取下了高蘅手上的一個瑪瑙玉鐲,將翡翠鐲子套了上去,又溫柔地撫摸了一下高蘅的頭,“我倒是想生一個貼心的女兒,誰知道一生就是兩個頑皮的兒子,要是有蘅兒你這麼一個女兒,我也就滿足了!”
“多謝三嬸!”高蘅的眼圈一時已經是紅紅的,連忙屈膝道了謝,這才回到了高俅身邊。兩個男孩子都是幾顆石球作玩具,而高嘉則是得了兩把絹扇,還有一塊精工的蘇繡帕子,英娘三人也各有回贈,算起來,竟是高蘅得到的禮物最重。察覺到這一幕,她自然而然地覺得心中不安,直到英娘體諒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方才放鬆了下來。
“我剛剛在無錫停了兩天,所以這一次不便在蘇州多呆,好在杭州離華亭很近,到時候大家還能找機會相聚,就不急在這一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