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難上加難,聖上不用時刻記掛。”他抬頭打量了一下趙佶的衣著,不由啞然失笑,“瞧官家這樣子,似乎沒有知會幾位相公就出來了?”
聽到相公兩個字,趙佶的臉色遽然一變,最後便依樣畫葫蘆地在趙佖身邊坐了下來。”八哥,到現在朕方才明白。這天子兩個字絕不是容易的。只是政事堂便有那麼多不同地聲音,更何況朝堂?當初西征連連大捷的時候,他們個個歌功頌德,如今一見有變便勸朕罷兵,你說說看,這些個口口聲聲聖賢之言的相公哪裡值得朕託以腹心?”
趙佖越聽越覺得心中震動,看這情形,今日恐怕是出了什麼不同尋常的事,而且必定和西北戰事有關。只是,居然會有宰相提議罷西北兵。這實在太令人驚訝了。莫說朝廷在西北事上花費了多少錢糧。只看趙佶對於此事的態度,便應當知道這猶如龍身上的逆鱗,觸之即死。
誰又會這樣不領顏色?
“官家,恕我冒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趙佶長嘆一聲,把今日兩份奏疏的大概情況複述了一遍,末了才冷笑了一聲:“夏國原本就是強弩之末,之所以會甘冒奇險進犯陝西,不過是為了橫山之仇,當然,也有遼國撐腰的緣故。當日趁著遼國新敗於女真,我朝和西夏地盟約多為有利於我國的條款。這對於党項人來說自然是奇恥大辱,如今他們實力稍復,捲土重來也在朕的意料之中。陝西六路有嚴均達支撐,只要不是貪功冒進,西夏騎兵絕對佔不到便宜,可是,這個時候偏偏有人勸朕罷兵安撫!若是他們知道女真使節如今就在杭州,怕是還要讓朕把這些人綁縛了送往上京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趙佖頓時覺得一陣頭昏腦漲。連忙用食指中指輕輕揉按著太陽穴,好一陣子才勉強振奮了精神。若是讓那些大臣聽到趙佶這樣的言辭,恐怕只有請辭這一條路。沒想到趙挺之這樣聰明的人,仍舊免不了會做出這樣的選擇,都只怪那個位子太過炙手可熱了,坐穩的人就再也不想挪出位子給別人,只是,選擇瞭如此時機未免太不明智。
左右權衡良久,他便開口詢問道:“那麼,官家究竟是怎麼想的?”
趙佶猶豫片刻,然後方才下定了決心:“朕想復了蔡元長的相位”
趙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勸阻道:“眼下萬萬不可!”話一出口,他便知道自己逾越了本分,見趙佶目光有異,他只能一咬牙解釋道,“官家,論才能,當世恐怕無人能及蔡元長,但是,要駕馭此人卻絕不容易。臣曾經聽官家說過,御史中丞侯蒙評論蔡元長心術不正,並且認為倘若蔡元長能夠正心術,則古今明相無人能出於其右,這也正是臣所認為的。若蔡元長重掌權柄,則目前地政事堂無一人能夠對其構成威脅,久而久之,則其黨羽必定會重新遍佈朝野!”
趙佶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地言論,因此儘管微微皺眉,卻並沒有立刻駁斥。沉默片刻,他方才反問道:“那麼,八哥的意思是,朕應該採納趙正夫等人的意見?”
“官家地兩難臣也很清楚。”趙佖稍稍欠了欠身,深深凹陷進去的眸子露出了炯炯神光,“西北罷兵是官家絕不願意看到的,而若是不採納趙相公等人的意見,則他們勢必不能在政事堂再立足下去。不過,好在今次崇政殿接見不是朝議,除了起居郎記述之外,別無他人在場,不會造成太大的風波。若是趙相公等人回去之後沒有糾集言官大肆上書,則官家可以暫且放一放此事,或者讓人給趙正夫等人一個警告。”
“蔡元長”趙佶喃喃自語了一句,最後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八哥的意思朕明白了,若是任用蔡元長,則必定予其尚書左僕射之位,進而勢必促使其一支獨秀,所以目前還不是機緣。只是,八哥你也應該知道,朕剛剛將東南重地交付給了伯章,絕對不可能這麼快就將他召回朝廷,那麼,豈不是伯章一日不回,朕便一日無法用蔡元長?”
見趙佶如此直接,趙佖也頗為躊躇,但是,這卻是不爭的事實。哪怕是高俅在外位高權重,但是,卻無法制衡朝堂的發展,所以,只要蔡京一復位,高俅回來必定很難有立錐之地。然而,趙挺之劉逵張康國會失敗第一次,那第二次的來勢就會更加兇猛,總不可能永遠採用這樣消極的應對措施。
終於,他用一種極其不確定地語氣建議道:“若是官家實在無法,不妨召回知大名府蘇子由!”
趙佶聞言臉色大變,忍不住站了起來:“你你莫非要朕”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趙相公等人最怕的就是舊黨中人重歸中樞,而蘇子由又是最最固執不過的人,到了那時,恐怕趙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