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老闆喋喋不休地念叨了一陣遼軍地兇悍,這才把話轉到了點子上,“魏王是皇太叔的兒子,前來弔喪也是堂堂正正的,只是不知道誰說錯了話,說是身為臣子地,應該先去上京為先皇守靈,而不是隻知道區區小孝,結果魏王麾下的一個將軍惱了,當場便提刀殺了那個沒眼色的人。如今,魏王是日日守在留守府裡,嘖嘖只是朝廷到如今都沒有任何表示,實在是有些”
彷彿感覺自己說得太多了,那老闆嘿嘿一笑便不再多嘴,陪著笑臉又去招呼別的客人,而蕭芷因不禁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耶律達四下望了一眼,見無人注意自己這邊,遂低聲問道:“大王,你是準備暗地去會會魏王,還是”
“就是先皇在世,也得尊崇皇太叔幾分,朝廷居然到現在還沒有派人來弔喪,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看來,他們是實在焦頭爛額了!”
蕭芷因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深深的自信,“趁著我這南院大王的頭銜還能夠管幾分用,待會你就陪我去弔祭一下皇太叔不應該是太皇太叔他老人家!”
“什麼?”耶律達聞言勃然色變,心下更是駭然,“如今魏王是何打算,大王還不知道,怎可輕舉妄動露了行蹤?倘若到時兩位太后來使向南京要人,魏王說不定會”
“凡事畏首畏尾,不是大丈夫!”蕭芷因傲然笑道,“剛剛那店老闆已經說了,魏王的心意固然不可知,但是,他的部屬呢?誰不想自己的主子榮登大寶擁有天下,誰不想成為擁立功臣而青史留名坐享富貴?朝廷使節不是沒來麼,好,那我這個南院大王便送過去,正好把這些人地心火都撩撥起來!”
蕭芷因從來就是膽大妄為之輩,用過飯之後便帶著一群隨從直奔南京留守府,見放眼過去全都是素白的顏色,他的嘴角更是流露出一絲冷笑。
門口的兩個遼兵見有人騎馬疾馳而來,立刻呼喝一聲,不一會兒,留守府中便奔出了幾十個人,個個都是長刀出鞘,戒備之色溢於言表。
直到蕭芷因等人勒住了馬,一個為首的才上前一步厲聲喝道:“留守府重地,何人膽敢擅闖?”
蕭芷因一舉手,身後數名護衛齊刷刷地下馬,動作整齊劃一,看得那些遼兵都是一呆。在馬背上又坐了片刻,他方才瀟灑地跳了下來,輕描淡寫地道:“海陵郡王,知南院大王事蕭芷因,特地前來弔祭義和仁聖皇太叔!”
一句短短的話頓時把一群軍士全都鎮住了,若非剛剛那幾個護衛顯示出了良好的素養,而且蕭芷因本人氣勢不凡,他們也許會把來人當作瘋子。堂堂大遼南院大王,怎麼會作漢人裝扮?
好半晌,留守府內終於匆匆出來一個侍衛打扮的年輕人,他抬眼往蕭芷因臉上打量了片刻,立即上前單膝跪下行禮道:“拜見大王!”
“我倒是誰,原來是阿魯!”蕭芷因上前一把扶起那年輕人,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上次見到你地時候,你不過是剛剛當上了魏王的侍衛!這不過五年過去,你就出息了!對了,我是特意來弔祭義和仁聖皇太叔的,快帶我過去!”
耶律阿魯張大了嘴,猶豫了許久方才低聲問道:“蕭大王,你此番前來是代表朝廷,還是”
“朝廷?”蕭芷因眉頭一挑,故作驚訝地道,“我離開上京已經有不少時日了,前些時日正好聽到皇太叔薨逝,所以便前來弔祭。怎麼,這麼天大的事情,朝廷居然未曾派人過來?”
這句話的聲音頗為響亮,不單單是耶律阿魯,就連旁邊的一群軍士也聽得清清楚楚,一時間,竟是人人臉色難看。就算正在天子喪期之內,堂堂皇太叔薨逝,朝廷卻連一個使節都不派,這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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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驕貴胄各懷鬼胎
作為宋魏國王,皇太叔耶律和魯斡的兒子,魏王耶律淳無疑是得天獨厚的——生來便是天之驕子,奴僕牛馬美女什麼都不缺,分守一地不用看他人臉色,正因為如此,他對於權力並沒有太大的渴望。然而,這並不意味著,身上流著純種耶律氏血脈的他就會對那個至高無上的寶座完全不動心。
“海陵郡王蕭芷因?”
在聽到侍衛回報的時候,他的腦海中立刻閃過了這樣一個名字。儘管蕭氏和耶律氏都是遼國最尊貴的姓氏,但是,一般而言,南北院大王都由耶律氏的宗室擔當,並不常常授予外姓,尤其是像蕭芷因這樣的年輕人。
對於蕭芷因其人,耶律淳並不陌生,但也只限於往日見面的泛泛之交而已。相比於一味跋扈的蕭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