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頭不如從前,拋棄兒子這種事自然是絕對不能做的。而最最重要的是,如今邊疆無大戰事,若不能趁著這個機會一錘定音,將來就更沒有機會了。
“怎麼,伯通現在後悔了?你我在宦海沉浮的日子,高伯章還不知道在哪裡,你用不著如此忌憚!他作為倚仗的不過是聖上的抬愛。失去這些,他什麼都不是!論人脈論資歷,我哪一樣不勝過他?”見何執中似乎有所心動,蔡京便冷笑著又加了一句,“你可別忘了,你我都是要告勞致仕的人,這個時候不為自己家裡的人想想,以後可就晚了!”
何執中原本就是蔡黨地鐵桿,那兩句抱怨不過就是發發牢騷。因此在蔡京地這番話下,他很快就點了點頭。”事已至此,也沒有退縮的餘地了,既然這樣,元長公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蔡京聞言自然滿意,招手示意何執中附耳過來,低聲交待了一番。
而何執中一邊聽一邊點頭,但到了最後卻不由得臉色大變,情不自禁地退開一些,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蔡京。
“元長,你不是開玩笑吧!”何執中強自按捺心頭地慌張,故作冷靜地道,“你這不是存心致人於死地麼?”
“要鬥就要讓他永遠不得翻身,當初王荊公就是太過心慈手軟了。若不是他沒有把那些舊黨趕盡殺絕,怎麼會有宣仁高太后當政時的那些事?你莫要忘了,聖上和高伯章情分非比尋常,只有讓他永遠不能翻身,方才會保證我們將來的一世富貴。否則,以攸兒的性子,誰能保證之後的事?”
見蔡京的眼中閃爍著一絲絲寒光,何執中不由感到不寒而慄。一直以來,他看到的都是蔡高兩人彼此互助,至不濟也是井水不犯河水,誰知道,一旦翻臉,蔡京竟是這般模樣。隱隱約約的,他生出了一股驚悸的情緒,要是自己阻了蔡京的路,是不是也會如此?
蔡京卻無暇顧及何執中心中在想什麼,自己地性格自己清楚,一旦決定了一件事,哪怕是旁人再勸說,他也會矢志不移地進行到底。當初他在哲宗初年的時候投靠司馬光,新黨之中罵聲一片,他照樣安之若素,後來一旦掌權便翻臉不認人,若是那時候司馬光仍然在世,讓他對其下手,他也絕不會有任何手軟。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就是他蔡京的為人處世之道!當然,倘若此次計劃得當,好容易才撈到手的名臣頭銜,他依然能夠戴在頭上。至於女兒蔡蕊的處境,如今他也顧不上這麼多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大不了他日用權勢讓女兒改嫁就是。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蔡攸的一小步,卻成了朝堂上明爭暗鬥的一大步。
對於蔡京地舉動,高俅心中早就有所準備,父子連心,沒道理一個做老子的會不想著幫自己兒子,更何況是蔡京這樣一個權力慾深重的人。相安無事了將近十年,卻依舊避不開圖窮匕見的這一天,看來,這也是命數使然。
他和阮大猷一起回到府中,一跨進大門,門上便連忙上前報說:
“相爺,侄小姐和姑爺已經到了!”
趙鼎回來了!
高俅和阮大猷對視一眼,心中頓時一振。如今吏部的栓選正好掌握在他們這一邊,所以,要把趙鼎弄上來自然不難,只不過,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多了一個臂助,總歸是有利的。更何況,趙鼎不是那種以溜鬚拍馬上位的人,而是有切切實實的才幹。過去這幾年間,廬州完稅在該路位居第一,而且治下清平,訟案一年比一年少,足可見治理有方※以,哪怕此次調到中樞,也不虞有人說閒話。
趙鼎和高蘅這一日一早才抵達京城,匆匆回家拜見了母親之後,算好高俅黃昏時候肯定會回府,所以雙雙提前了一個時辰趕到,此時正由英娘三女陪著敘話。
“蘅兒,元鎮!”
趙鼎並不是多言的人,因此一直都由著英娘和高蘅在那裡訴別情,此時聽到這聲叫喚,一看是高俅便立刻站了起來:“二叔!”
“二叔!”高蘅也隨之站了起來,親親熱熱地叫了一聲。婚後數年,她的臉上沒了往日的拘謹,更顯得嬌豔不可方物。
“好,好!這一對佳兒佳婦走將出去,我這家裡也生輝不少!”高俅含笑受了兩人的禮,便指著阮大猷道,“快來見過阮世伯。”
阮大猷早就見過趙鼎和高蘅,此時相見更是笑吟吟的,言語間不免稱讚了趙鼎兩句。見高俅把阮大猷帶了回來,英娘伊容白玲等便知道是有事情相商,笑著說了一番話之後便把高蘅拉走了,而高俅便命廚下另行準備待客的飯菜。
對於高俅出言讓自己留下,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