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資料,由孫建成一手提供。他親眼看見日本軍屠殺自己的親人,本身也受槍擊重傷,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當時還是個稚童的孫建成雖然避過了死亡,但後來所經歷的歲月都是荊棘滿布、苦不堪言的。在惡劣的環境下,孫氏沒有屈服,他比常人更加努力,成為馬來西亞體壇的舉重選手,活躍於社會。1982年,當他得知日本政府在教科書中歪曲了事實,便毅然站出來抗議,他的憤怒是理所當然的。孫先生在以前就曾經給日本政府寫過信,也給昭和天皇寫過信,要求賠償,那些信自然都已石沉大海。
孫建成覺得一個人的力量薄弱,決定呼籲全國各地受害者團結起來,向日本政府要求賠償,於是組織了“日本佔領時期蒙難同胞家屬協會”,得到各方受害者(包括當事者及遺族)響應,參加成為會員。事實上,這些人僅代表一部分被屠殺者。
這件事讓新加坡的柯冰蓉女士知曉了,她想把證言與資料編輯成書,將日軍侵略新馬的史實更加有力地公諸於世,她也親自動筆添寫新加坡受害者證言,在她的努力之下,本書才得以實現出版的機緣。同時,很幸運地得到南京師範大學張連紅教授與研究生們的大力支援,促成此書的整理、編輯和輸入。更要感謝新加坡李氏基金,慷慨解囊,負責所有出版經費。
這部記錄了在馬來西亞發生的日軍侵略史實,所公佈的證言和資料,由新加坡和中國(南京)的熱心人士聯手協力出版,我感到是一件非同尋常、很有意義的事。一言以蔽之,事實儼然存在,無可推諉。可是,今日日本政府或日本社會人士,在包括補償問題的戰爭責任事項上,施以冷淡處置的態度,令身為日本人的我感到羞恥。
本書的出版是一個契機,我將繼續盡力把日本軍侵略的事實傳達給國人,同時也希望本書在亞洲能吸引廣大的閱讀者。
日本國立琉球大學教授
日本教科書起訴案原告2003年9月14日(柯冰蓉譯)
導言:歷史是一種責任(1)
歷史是一種責任
張連紅
侵略戰爭和違反人道的暴行是人類文明史上一對惡魔,但人類似乎樂於記憶戰爭本身,卻容易遺忘戰爭暴行對人類傷害的事實與教訓。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亞洲新興帝國日本在建立“大東亞新秩序”時,在其所佔領地區所犯下的違反人道的血腥暴行,至少有將近半個多世紀為世人所淡忘,如果不是20世紀80年代初日本右翼勢力對歷史事實的挑釁,我們無法想像今天我們還能否知道諸如大屠殺、慰安婦、細菌戰、強制勞工、軍票掠奪等日軍暴行!
從1931年9月18日開始,日本向一戰之後在遠東形成的太平洋華盛頓體系發起挑戰,中國東北首先成為犧牲品。自此之後,日本對亞洲侵略戰爭的規模和範圍不斷擴大,1937年7月7日發動對中國的全面侵略戰爭,1941年12月8日,日軍偷襲珍珠港,戰火燃向華盛頓體系的霸主美國,隨後,日軍兵鋒直指東南亞、南亞。日軍鐵蹄所到之處,人類文明與尊嚴受到無情踐踏與蹂躪。近十餘年來,國內學術界對二戰期間日軍在華暴行諸如南京大屠殺、三光作戰、細菌戰與化學戰、慰安婦、強制勞工、重慶大轟炸等的調查與研究取得了很大突破。但是,作為華人一分子,日軍對馬來西亞和新加坡的華人所犯下的暴行我們卻知之甚少,從1992年開始,馬來西亞華人孫建成先生堅持不懈地執著調查,其所獲得的寶貴資料為我們揭開了幾乎被遺忘的一頁。
一、 新馬華人成為日軍暴行的物件
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前,馬來亞為英國的殖民地,轄地包括馬來亞半島的中部、南部以及新加坡。馬來亞半島位於亞洲大陸的最南端,其南端的馬六甲海峽是聯結歐亞澳非四大洲的交通要衝,其戰略位置十分重要。1941年12月8日太平洋戰爭爆發,日軍在偷襲珍珠港的同時,發動了大規模侵略東南亞的戰爭。佔領馬來亞是日軍整個南進政策中十分重要的一環,因為只要佔領馬來亞,一則可以控制通往南亞和印度洋的咽喉要地馬六甲海峽;二可以摧毀英國在新加坡建立的遠東最大的海軍基地和維多利亞空軍基地,而解日本南進後顧之憂;三可以獲取馬來亞半島的錫、橡膠、石油等戰略物資。
1941年12月8日,日軍先遣隊分別在泰國宋卡、北大年和吉蘭舟的哥打巴魯登陸,迅速佔領飛機場和克拉地峽,與此同時,日機對馬來亞各地機場進行大規模轟炸。12月10日,英國遠東艦隊的兩艘戰列艦“威爾士親王號”(Prince of Wales)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