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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最前面,我走在最後。走廊上瀰漫著包心菜和油汙的氣味,室內的溫度至少有攝氏35度以上。

她所住的公寓不但臭氣沖天,而且又黑又暗,小小的空間堆滿了20或30年代的傢俱。客廳的地毯似乎來自波斯,但是毛幾乎都磨光了。我不禁懷疑,這個地方是不是從那個時代到現在都未曾整理過,目光所到之地,無處不亂。

那位胖女人走向窗前,重重坐下在窗邊的椅子上。在她右邊的電視櫃和其上的一瓶空可樂罐,受到她坐下時的劇震波及而一起晃動,似乎隨時要崩塌下來。胖女人坐定後,有點緊張地不時看向窗外,好像在等推出現,要不就是不顧因我們而打斷她向外窺視的習慣。

我把照片拿給她看。她看著照片,眼睛突然眯了起來,旋即假裝眨了眨眼。她抬起頭,一看到我們三個人的表情,就發現己太晚了,自己已陷入不利的境地。她原本一副不耐煩的情緒己轉變成戰戰兢兢。

“你叫什麼名字?”克勞得爾問。

“瑪麗娃·羅奇昂。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吉姆,馬克又惹麻煩了嗎?”

“你是這裡的管理員?”

“我只是代替房東收房租,”她回答。雖然公寓裡的空間不大,但她還是起身換了一張椅子坐下,再度發出厚重聲響。

“說認識也對,不認識也對。他住在這裡,但我不認識他。”

“他住哪?”

“6號房,一樓第一個房門就是了。”她說著,雙手一攤。臂膀上的肥厚肌肉不停地抖動。

“他叫什麼名字?”

她想了一下,有點坐立難安。我看見她額上冒出的一粒汗珠,正逐漸漲大,達到表面張力的臨界點,然後破裂,順著她的臉頰滑下。“聖傑魁斯,當然,他們通常都不會用真名。”

查博紐把這個名字記在筆記上。

“他在這裡住多久了?”

“大概一年了吧。在這裡住一年就算很久了,他們都到處飄泊。我很少見到他。不管回來或出門,我都懶得理會。”她眨著眼睛,嘴唇皺起,一臉明顯的說謊表情。“我沒騙你們。”

“你還知道他什麼事?”

她的嘴唇動了一下,深撥出一口氣,然後緩緩搖頭。

“他有朋友來找他嗎?”

“我說過了,我不常見到他,”她說,稍稍停了一下。在坐立不安下,她頭巾上的結已歪了,像耳朵般的尾端已移位至頭部中央。“他好像都是一個人。”

查博紐環顧四周,開口問:“其他的房間都和這裡一樣嗎?”

“我的房間是最大的,”她緊閉的嘴角微微上揚,相當不易察覺。即使是像這樣破敗的房間也有值得驕傲的地方。“其他房間都爛得可以,有的人除了馬桶以外,就只有一個爐子。”

“其他人在家嗎?”

胖女人聳聳肩。

查博紐合上記事本。“我們得找他談談,走吧。”

她一臉驚訝的表情。“什麼?”

“我們得把事情搞清楚。”

她俯身向前,雙手放在大腿上,眼睛和鼻孔都同時張大。“我不能這麼做,這樣算是不正當侵入。你們要有許可證之類的東西才行。”

查博紐怒目圓睜地瞪著她,一語不發。克勞得爾大聲嘆了一口氣,做出一副失望和無聊的樣子。我看著電視櫃上的可樂空瓶,瓶上的水珠正匯聚成河,向下流到底部的一圈水灘中。一時之間,沒有人開口或移動。

“好吧,好吧。但是,我可不負什麼責任。”

她費力地扭動臀部,掙扎著慢慢移動身子,好脫離椅子的束縛;就像帆船在逆風時之字前進一樣。她的上半身浮出椅子扶手,露出一大片肥肉,好不容易她才把重心移到中間,雙手撐住座椅的扶把,用力把自己撐離椅子。

她站起來,走到屋裡另一端的桌前,拉開抽屜摸索著。不一會兒功夫,她便拿出一把鑰匙。她看了一下鑰匙上的標籤,確定之後,便交給查博紐。

“謝謝你的合作。”

當我們轉身離開時,她的好奇心湧了上來。“喂,那傢伙到底做了什麼事?”

“待會我們離開的時候會把鑰匙還你。”克勞得爾說,不理會她的問題。於是,我們就在她目光的注視下,離開了她的房間。

從第一個人口進去的走廊,和我們之前離開的那道走廊完全相同。走廊左右兩側是一扇扇敞開的房門,到底部有一座陡峭的樓梯通往二樓。6號房就位在左邊第一間。這棟建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