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聯誼的成員之一。當然,他也和我同宿舍。一個名叫芝山的男子。
兩人的身影霎時在車裡交疊在一塊兒,接著副駕駛座的門開啟,香苗從車上下來。她穿著一件成熟的連身洋裝,好像不曾在和我約會的時候穿過。
香苗站在家門前,直到車子離去。車子走遠後,她轉身走進家門。我在她背後喊:“香苗!”
她回過頭來,表情僵硬,面露畏怯和狼狽的神色。
“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對著低下頭的她說。
“你為什麼會和那種傢伙見面?”
“愛跟誰見面是我的自由吧?”
“那我怎麼辦?打電話給你也都不接。”
香苗開始鬧脾氣,悶不吭聲。我再次呼喊她的名字:“香苗!”
“別那麼大聲啦,家裡會聽到。”
“那你倒是說句話啊。”
“我知道了。那我就坦白說,我已經決定不再見你了。”
“為什麼?”
香苗嘆了一口氣,將劉海撥上去。
“對不起,我喜歡上別的人了。我總不能腳踏兩條船吧?所以”
“你”
“畢竟,人的感情是會變的。還是說,一旦開始交往就絕對不準變心?非得一輩子在一起才行嗎?”
“我沒那麼說,只是”
“再說,”她抬頭看我。“和幸,你得辭掉工作了,不是嗎?”
我嘴巴張開,全身僵硬,下意識不斷眨眼。“你在說什麼?”
“芝山先生都說了。他說,打哪種危險的工,若是公司知道了,一定二話不說就開除。”
“你跟芝山說我打工的事了嗎?”
她一臉“完蛋了”的表情,咬著嘴唇。我抓住她的手臂。“是不是?”
“好痛,放開我。”
“回答我!你是不是告訴芝山了?”
“痛死了。來人,救命啊!”她的聲音傳得老遠。
玄關內的燈亮了。門內出現人影。我放開香苗的手。她按住我剛才抓的地方,衝向玄關。“快點,快開門!”
我跑起步來,聽見背後有人發出怒吼。
回到單身宿舍後,我悶不吭聲地待在房間。我本來想去找芝山,又覺得那麼做只會讓自己更難堪。
不久之後,小衫回來了。我不動聲色地向他打聽芝山的事。
“我不太清楚那個人。他好像比我們大三歲吧。那天聯誼,他是去代打的。”
“他在哪個單位?”
“不曉得。你幹嘛問他的事?”
“沒什麼。”我含糊其辭地回答。
大我們三歲,也就是說芝山和藤田是同期進公司的。他當然認識藤田。很有可能是他從香苗那裡聽說我的事之後,再告訴藤田,而藤田死後,將這個訊息告訴人事部的也一定是芝山。
我跌坐在椅子上,覺得全身虛脫。
十九
人事部建議我主動辭職,這樣的話,公司還會發點離職金給我。
“你還年輕,得為將來打算。被開除和主動辭職聽起來可是兩回事唷!未來假如你到別家公司上班,對方一定會向公司打聽你的事,到時候你不想被說得很難聽吧?再說,我們公司也不會講主動辭職員工的壞話。”之前那個人事部的瘦小男子不時皺起鼻子,輕描淡寫地說。
這次面談一開始他就給我看一份檔案,上頭記載著詢問某位證人的調查結果;內容是有關田島和幸從事泯滅良心的副業。對方的名字保密,但我猜一定是芝山。
我想就算我此刻依然採取否認的態度,人事部大概也不會停止調查吧。最後他們一定會找香苗問話的。事到如今,我不能期望香苗會為我說謊。
“就由你主動辭職,可以吧?”瘦小男子一臉巴不得我立即答應的樣子,低頭盯著我瞧。
“好吧。”我點頭。我對所有事情都失去了耐性。
當天,我告訴小衫我要離職了。大概是從那起刺傷事件以來,關於我的謠言傳得滿天飛,他沒有太過驚訝,但還是露出一臉沉痛的表情。
我希望他知道真相,於是我將和穗積的關係、香苗漏露訊息等事情,原原本本地對他說。他聽我說完後,拼命揪著他引以為傲的飛機頭。
“都是那次的聯誼不好,對吧?要是我沒介紹香苗給你認識的話,你也就不用辭職了吧?”
“你不用放在心上。錯在我自己要去做那份可疑的打工。再說,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