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在小沙彌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站起來,往前方走了一些,站定後,轉過身來,露出一個如菊花般燦爛的笑臉說:“依老僧看,你們這件事情,沒有誰對,也沒有誰錯,而你們沒完沒了的糾纏在這件事情上,本身就是著了道了,修道者講究的是什麼?一切苦難皆如過眼雲煙,因為那本是上天對你們的磨礪,如果沒有那些磨礪,你們修的又是什麼道?”
“虧你們一個個還是有名有分的道門大派,結果卻因為這點小事,要來到老僧這裡談判,就算老僧不笑話你們,但別人會怎麼想?鬧夠了,就收手吧,各回各家,不要在這裡,擾了老僧的清修,被你們這麼一折騰,老僧的壽元起碼要少了十年,真是罪過。”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老道一句話,點醒了不少高道,讓其中一部分面露羞愧之色。但復盈老道與朝陽真人,則不以為然,因為他們都很明白,這次的事件不過是個藉口而已,兩者間的交鋒時不可避免的。
復盈老道冷哼道:“貧道我不管什麼磨礪不磨礪,傷了我徒兒,我就要為他討回一個公道,人生短短百十年,什麼磨礪都是狗屁,同樣是人,為何要受他人的委屈。老禿驢,你還不夠了解修道的真諦,順其自然,遵從本心,才是道。”
老僧嘆道:“你有這種心態,居然活到現在都不顯老態,俗世纏身,如何能夠做到長命百歲?老僧真的很不解,你真是一個異類。”
復盈得意道:“如果你要是能瞭解,那就是貧道佩服你了,我是順從天意而行,自然得到上天的垂憐,而你則是逆天而行,不體會人生百態,喜怒哀樂,如何能讓自己適應這個世間?”
“廢話少說,敢問復盈前輩,想要如何解決此事?”朝華在那邊叫道,態度仍然很強硬。
復盈斜了他一眼說:“本來我只需要你們跟我徒弟道個歉,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當初是誰出的手,乖乖過來,讓我以同樣的方式懲罰一下,這件事就算了,不然,貧道跟你們他丫的沒完。”
“無量天尊,前輩,我們一再退讓,只是為了平息干戈,還請前輩不要步步緊逼。”朝陽真人終於開口了,但話語跟中午一點都不一樣,這次顯然不打算再次讓步。
陶敬堯哼道:“朝陽道兄,你們辱我師叔,難道就不該遭到懲罰?真是欺我茅山無人嗎?”
朝陽平靜道:“此事,朝華師弟方才已經說過,錯並不在我們。”
陶敬堯反駁道:“事情出在你們那裡,當然你們怎麼說都行,真當我們會相信嗎?廢話別說,你們既然拒絕,那就是要開戰咯?”
一派之主說出開戰的話,顯然比起復盈更有威懾力,因為茅山派說到底最大的還是掌教,復盈雖然輩分高,但掌教要是不給面子,那也白搭,他總不能將一派掌教給揍一頓。
掌教的職責,就是顧全大局,以整個茅山派為重。但現在他是豁出去一切,要為老孫討個公道。
朝華喝道:“陶敬堯,你這是在挑釁我白雲觀嗎?別忘了,這裡是京城,而不是你的茅山,若要鬥起來,你們有幾成勝算?”
陶敬堯手中一晃,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拿出來的一個黑色手機,他冷笑道:“你們真以為我茅山此次那麼大的陣仗是鬧著玩的嗎?只要我將這個電話撥通,你白雲觀名下所有的產業,包括外門弟子勢力,都會遭到最強烈的衝擊,你,要試試嗎?”
“你!”朝華大驚失色,指著他道:“原來你們將外門弟子帶來就是為了此事?看來你們早已打算要與我們開戰了?”
復盈嘿嘿一笑說:“現在才察覺,真是太晚了,我當你們全真教有多聰明,居然連這都沒有看出來?我真是太高估你們了,敬堯,你還在等什麼。”
“且慢!”
“住手!”
兩聲大喝幾乎同時響起,第一個喊出來的是朝陽真人,第二個則是那個帶他們來的當官的。
復盈掃了他們一眼,目光很冷,尤其是那當官的,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他還是硬著頭皮說:“請諸位想一想那三點,上面絕不是說說而已,現在這八寶山外圍已經全被被封鎖,如果你們真的動手,那連我都會被牽連其中,還請諸位三思而後行。”
這事情就嚴重了,原來我們已經被包圍了,上面是鐵了心要阻止這場爭鬥,不息以武力相威脅,讓在座的人都很不滿與不安。
復盈一步步逼近他,沉著臉說:“你說什麼?外面究竟有多少人?”
“至少。。。一個炮兵團。”那人如實回答,不似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