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響動,就是將我撲倒在地。
林子情之前垂在身側的手臂突然抱住我的背,將玩得不亦樂乎的我擒住,從門口,一直壓到了床邊,然後,床腿咯吱一聲,我們重重地滾到了上面,他重新獲得主動權,從上而下,俯視著我,“你怎麼會來泰國?”
床腿的咯吱咯吱聲不斷,我們卻靜止在這個詭異的姿勢上,兩人都是一頭一臉的疑問。
我眨眨眼,看著盡在咫尺的他的臉,又有了想笑的衝動。
不過,現在的景況,確實什麼都不方便多說。
我伸腿踹了他一腳,林子情也不死皮賴臉地居高臨下了,他就勢躺到了我身邊,依舊搖得這架窄窄的單人床嘎吱嘎吱響。
我也滾來滾去,以示助興。
地方本來就小,如此滾啊滾,當然會時不時地撞上林子情,每撞一次,我就笑一聲,到後來,幾乎忍不住要笑場。
內傷啊,憋出內傷了。
尤其看見林子情那張精彩至極的臉。
好在,那些聽牆角的人終於離開了。
林子情的手按住我的肩膀,讓我別亂動了,我於是老實下來,與他肩並肩地躺在床上,笑聲也漸漸息了。
“第一個問題,為什麼你會在這裡?”我問。
“謀生。”林子情很自然地回答道:“我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在這裡了,而且身無長物。”
“不管怎樣,既然你還活著,為什麼不回林家?”我不解。
他好說歹說,也是林家的一個大少爺,在丹青即位之前,他的許可權甚至比丹青還要大。
“我失去了法力。”他淺淡地回答。
我愣住,“失去了法力,就會被林家遺棄嗎?”
“不關林家的事,是我自己的選擇。而且,我覺得自己現在已經不適合回林家了。”林子情這樣回答,神色安詳,果然沒有一點怨言。我默然片刻,很認真地問他,“是不是因為我的緣故?”
林子情卻直接跳開了這個話題,他轉身,面向我問:“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會在泰國?”
“不知道啊,本來是要找你的,但去法國的路上,被他們直接扔到海里來了。”我摸頭,訕訕道:“我也想不通。”
——這天底下過得如此糊塗的人,大概僅我一個了。
林子情聞言沉吟了片刻,隨即道:“可能他們也遇到了什麼事情。”
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斂了神色,很嚴肅地問了最重要的那個問題,“告訴我,子情,那束光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子情只是笑,笑而不答,明亮的眼睛純正清澈,沒有一點陰霾。
我知道他是不會回答了。
想起林丹青的話,我又不太敢逼問得太緊,撇撇嘴,姑且這樣罷了。
只要他還好好的,什麼都不重要。
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什麼。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會兒天,看時間差不多了,林子情起身,說:“你現在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我想了想,報出阿來的地址。
既然何處都可安身,這裡似乎也不錯。
“你呢,打算繼續在這裡待下去?”我反問他。
“這裡也不錯啊!”林子情說著,已經從床上爬了起來,我還賴在上面,這才花心思去打量小屋的環境:很樸素的一個地方,二十平方米的一件地下室,除了床、簡單的桌椅,還有零星放著藥品和衣服的櫃子,再無其他,連一面鏡子都沒有。
想當初,林子情雖然比不上丹青的嬌貴,但也絕對是人上之人,乍然間到了這樣的景況,連我這個旁觀者都看著心寒,他身為當事人,卻表現得那麼淡然自如。
真正匪夷所思。
“他們這樣是變相地囚禁你吧?”見林子情將衣服穿好,眼見著賴不下去了,我索性翻了個身,趴在床頭,雙手支頤,問他:“嘿,我帶你逃跑吧!”
他幫我承擔了一個詛咒,我帶他逃離搶強盜窟,所謂禮尚往來,大抵如此了。
林子情笑,他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凝目看了一會兒,然後,親暱而自然道:“不要胡思亂想了,其實,我覺得這樣很好。從前一直在想,倘若自己不是林家的,而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到底是什麼感覺。經過這段日子,我突然喜歡上這種簡單的生活了。如果你也喜歡這裡,我們就一起在這裡生活,這裡也許會成為我此生最懷念的地方也說不準呢!”
我眨眼,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