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自己因何要前行。
不過,無所謂,反正我一直是個傻子,早已經做了一堆沒立場的傻事,又何懼再多一兩件?
“護倒是談不上,不過,我現在就是要帶走小愛,不管你願不願意,也不管他願不願意。”至於我和小愛之間的事情,也要等他先安全了再說。
“理由?”林丹青挑眉問。
我嘟著嘴,閒閒地回答他,“我做事,從來不需要理由。”
興起則往,興盡而返,理由這個東西,太過可笑。
想做的事情,何必要巴巴地去找好藉口,不知是欺別人還是欺自己。
林丹青聞言,並沒有用一副衛道者的口氣訓斥我妖女,他竟然笑了起來,笑容純淨一如當初,眸色在雨滴後璀璨如旭陽的光芒,他收劍而立,在雨幕後靜靜地看著我。
“錦夜,你果然和他口中的一樣。”
我側目,不解地望著他。
他?
“你帶著小愛先走吧。”林丹青並沒有解釋什麼,他說完這句話,便轉向了酒店的方向,白色的身姿幻影般閃過,人已經消失在我面前。
這樣的速度,即便是安穆,只怕也望塵莫及吧。
我心中駭然,也隨之望向酒店那邊。
果然是衍。
衍已經掙脫了符咒,從酒店裡走出來了。
林子情顯然沒有制住他,他幾乎是被氣流激出來的,皮鞋在雨水濘泥的水泥板上滑出兩道長長的水痕,林子情很快穩住了身形,可全身的氣機,都進入了極度緊張的狀態。淡淡的光柱如泡沫一樣,將他與從天而降的雨水隔開,撞上光柱的雨滴,碎成煙霧。
那是遇到真正的危險時,才會被激發的潛能。
林子情遇到對手了。
或者說,他從來就不可能是衍的對手。
相比之下,衍太淡定太氣定神閒了,他一步一步走來,宛如神子降世,華光四溢,如此滂沱傾盆的雨,竟沒能打溼他的半寸髮梢,半寸衣袂。
“子情。”林丹青鬼魅一樣出現在林子情身後,淡淡道,“你帶著錦夜走吧。衍交給我。”
林子情轉頭看了丹青一眼,他什麼都沒問,只是果斷地斂了氣機,轉身,快速朝我跑來。
見到我現在的樣子,林子情怔了怔,隨即恢復如常。
“錦夜。”他停在我面前,“我先送你和小愛離開。”
“你送小愛離開吧。”我淡淡道,盯著站在前方的林丹青與衍。
“你留下來也幫不上忙”林子情說著,便要拉我上車,不過,他的手剛伸過來,便發現了小愛的異狀。
小愛站在不遠處,神色有點木然,清清冷冷的,如一個迷了路,也無家可歸的孩子。
可我知道他已經不是孩子了。
他或許迷惘,很多東西還不適應,可他是妖界之王,他同衍一樣,是上古諸神般的存在。
“小愛已經?”林子情探尋地望向我。
我默然,等了等,旋即道:“他未必還肯跟我走,你帶他先走吧,林子情,我知道你是一個守信之人,我把他交給你,我答應你的事情,也一定會做到。”
林子情尚未回答,我已經抬起腳,大步朝衍那邊走去。
至始至終,我都沒有再看小愛。
與他在一起的這幾百年,是我偷來的緣分。
現在,小愛甦醒了,我們緣盡了,那就好聚好散,誰也彆強求什麼。
來日再見,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恩情不論,塵歸塵,土歸土,如此,便罷。
至少,此刻,林子情會照顧好他,我放心。
雨越來越大。
我全身早已溼透,可是行走間,隨行的光暈,又將雨水蒸乾。
我們都是遊離在這個塵世之外的人。
在塵世裡墮落了那麼久,也許,很多事情都要做一個了斷了。
既然大家都在,那就敲鑼打鼓,生旦淨末丑粉墨登場,把這場大戲一起演到落幕吧。
從長街走回酒店廣場的路上,從腹部湧出的,溫熱的血灑了一地。
雨水於是變成淡紅色,打著璇,沉澱在地板的凹洞裡。
衍和林丹青還在對峙。
衍在審視,他望向林丹青的目光從探尋到凜然。
“清是你什麼人?”他忽然問。
林丹青微微一笑,並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將長劍指於身前,驕傲地說:“如果有疑問,贏了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