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對子情,是有一定傾慕之意的吧,崇拜也好,依戀也罷,他曾追隨過林子情的腳步,可是子情並未回首認真望他一眼。
“為什麼他最後還不肯放手呢?”我默然片刻,訥訥自語。
在我留下那個令牌時,我曾那麼殷切地希望他不會去攻打魔宮。
可他到底去了!
“錦夜,子情他”林丹青剛說出幾個字,不知為何,突然哽咽了。他重新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杯接著一杯,再也不說話。
那一天,林丹青大醉。
其實他的酒量真的不好。
醉酒後的林丹青,翻來覆去地說著一句話,“對不起,子情哥。”
對不起,子情哥。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說哪一件事。
丹青是被林家的人接走的。
他那位叫做溫情的妻子,在司機帶走林丹青後,特意留下來,鄭重其事地問我:“是你嗎?”
我詫異地望向她。
“一直在丹青心中的那個人,是你嗎?”她的目光滿是敵意。
我哂笑,搖頭,“不是。”
“不是?”
“那個人,丹青心中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我說。
她愕然,先是一喜,而後又惆悵了,“活人是永遠爭不過死人的。”
“他也從未想過與你爭。以前不會,以後更加不可能。”我提醒她。
她恍然,可還是惆悵,美麗的臉上滿是求而不得的哀傷。
求而不得
我嘆息,我之於衍,清之於我,丹青之於子情,溫情之於丹青,竟都是求而不得的宿命。
不過,現在似乎又輪迴來了。
我再也找不到清,而衍對我,也終於不再沉默。
當酒吧又一次被堆進花海時,我終於意識到一件事:衍在追我。
他竟然在追我!
雖然他追求人的方式,又彆扭又好笑。
衍總是酷酷地進來,在滿場的尖叫中,氣定神閒地坐在吧檯前,我的對面。
他還是沉默寡言,不怎麼說話,但氣場很明顯——衍每次來,就沒人敢找我搭訕了。
我曾有一次開玩笑道:“不帶這樣的,身為前夫,不該阻擋前妻的桃花運。”
衍懶得理我,照樣用強大暗黑的氣場將旁人拒於千里之外。
不過,他還是什麼都不肯明說。
我終於忍不住了。一次打烊後,我讓店裡的服務生搬著那些奇花異草到後院,自己則繞過吧檯,跳上高腳椅,撐著臉頰望向他。
“別來了,或者來了我請喝酒,但是,別再送花了。沒用的。”我單刀直入,“把它送給年輕的小姑娘吧,它會讓很多女人欣喜若狂。”
衍沒有應聲,一副我行我素、唯我獨尊的模樣。
我嘆了一聲,也不想繼續唧唧歪歪,直接從椅子上跳下來,準備收拾收拾走人。
反正我表明態度了,他願意怎麼做,是他的自由。
“錦夜,最近我知道了一件事。你也許想知道。”衍叫住我,說。
“什麼事?”我問。
“那天第一個見到清的人,似乎聽清問起你的情況。他以為我把你當成了籠絡妖族的籌碼,那個時候,你正好在升龍道。好像,他攻打魔族,最開始的動機,只是怕你在我們手中但不知為什麼,魔族這邊還沒有來得及解釋,和他一起來的林家人突然動手了”衍仔細地看著我的表情,補充道,“真正拿著令牌,告訴他這些話的人,是林丹青。”
我的手倏地握緊,薄薄的玻璃杯裂成碎片,刺進我的掌心。
衍沒有吃驚,只是默默地將我的手抬起來,用法術將它撫平。
那天在海島,假寐安詳的林子情,是真的打算停手了。
可是林丹青去找他了,也找到了子情未能看到的令牌。
於是,一個謊言,一場算計
子情以為我是去妖族給自己的往事做個了斷,他本打算等我回去,可又從林丹青口中得到了我被他們困住的訊息,所以才會去魔宮,然後陰差陽錯有了那一場大戰。
中途我的闖入,我毫不猶豫的取捨,才是真正的推手,將他推進絕望深淵的推手。
我突然想起,那天在甫一見我的時候,林子情的表情那麼驚喜,那麼疑惑,然後,一點點暗淡,甚至狂躁。
至於那些爭霸的話只是氣話嗎?只是氣話嗎!
我已經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