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死胖子,”我讓人推了推,重心不穩地晃了晃,那說話的湊近我,鄙夷的眼神讓我想起了王箏孔雀,只可惜王箏是帶著貴族看貧民的眼神,讓人覺得他欠揍卻又忍不住膜拜,這位仁兄顯然還欠了火候。
“看過去挺有錢的,最近手頭有點緊——”這少年一開口說話就帶著一股煙味兒,我從上一世就耐不得煙味,王箏常抽雪茄的味兒我就及其難耐,更何況這種低劣的煙味兒。顯然是我眼裡的厭惡表現得太明顯,那少年火氣一來,就往我臉上狠狠打了一個巴掌。
自從我搬出主屋,極少讓人賞耳光,一時之間,還真的反應不過來。
“死胖子什麼嘴臉!媽的,交錢好辦事,以後有老大罩著你,看你這蠢樣的!”他又踢了我一腳,一邊的少年們爆笑幾聲,跟著起鬨。我疼得彎腰,揉著發疼的肚子,半晌,才擠了一句:“我沒錢”
那少年臉色微變。說真的,我也不是有骨氣的,如果給一筆錢能息事寧人讓我趕上新生典禮,我會二話不說馬上掏出來,遺憾的事,我方才走的急,也只來得及那我的學生證,錢包什麼的任何值錢的玩意兒都留在了行李裡了
“你找死了你!”那少年狠狠踢了我一腳,他身後的那幾個人也圍了過來。
我突然覺得老何說的話也挺有道理,頓時有一些些地悔不當初
正當我視死如歸的時候,一聲“喂”制止了差點兒加諸在我身上的暴力,那幾個小阿飛果真停下動作來。
我用欣慰的目光,看向聲音的主人。
其實也就不遠處,方才那一群小阿飛圍坐的樹下,一個頭發略長的少年,年歲似乎較長,一頭金黃色的頭髮有些刺目,五官生得還有些斯文,就是嘴裡叼著一根菸,耳朵彆著的一串串耳環也有些駭人。
雖然我是不該對救命恩人有偏見的,看著他的時候,我會突然想起二十年後的乖仔,不禁有些傷感。
“老大,你要自己教訓這個死胖子?”那幾個小阿飛像是看好戲地讓出一條道。他熄了熄菸頭,有些懶洋洋地看了我一眼,看著我,突然說了一句:“新來的?”
我一時還反應不過來,愣了一會兒,結果那一開始說話的小阿飛狠狠掃了我的後腦勺:“死胖子,老大這是在叫你,知道沒有!”
唉。
小孩子,總會煩躁一些,我不計較。
那被人稱作“老大”的少年一雙眼盯著我。
我突然覺得背脊有些發涼,不知道是不是又活過一次,就連心智偶爾也會倒退一些,我不得不說,現在孩子們的眼神,有時會讓我覺得驚心。
他走了過來,抬了抬腳,勾起我的下顎。
這一種姿勢,我很不習慣。還沒等我別過頭,這位“老大”就彎下身,突然伸向我的褲子——我趕忙一跳,他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冷聲道:“怎麼,你是要我扒你褲子?你的學生證。”
我愣了愣,而後,臉上爬上紅暈,趕忙把自己的學生證掏出來。
他低頭一瞧,喃了喃:“任祺日?”然後笑了一聲。“胖子,你的名字取得挺威風。”
他把學生證扔回給我,說了一聲“走了”,旁邊的小阿飛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卻也乖乖跟了上去。
於是乎,這個風波就這麼不明不白地結束了。
我趕到禮堂的時候,校長冗長的致辭已經完畢。還好這會兒沒有老師還是訓導守在禮堂大門,我就也隨隨便便找了個座位混進去,忙碌之中也受了不少白眼。
司儀是一個笑容甜美的女學生,我才剛坐穩,就聽見司儀帶著有些興奮的語氣,道:“接下來,我們有請新生代表——王箏,上臺說幾句話——”
我掏了掏耳朵。
希望是我耳鳴。
我抬眸,只見一個少年,嘴角帶著一絲淺笑,眉眼之中有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傲氣,挺拔的身姿輕易地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說真的,我還是第一回瞧見有人能把校服穿得這麼好看
王箏還是一幅孔雀樣,笑得很招搖。
我突然覺得胃疼。
世界真奇妙。
哈里路亞讚美主。
我的心情很複雜。
複雜得無法以言語形容。
尤其是一開啟宿舍房門,就瞧見我的行李晾在一邊,單人床上,某個孔雀男以美人半臥之姿,手裡拿著一本加里斯特的原文詩集。在我進門時,微微抬眼,臉上揚起很是不屑的笑容。
我很疲倦。
王箏孔雀的東西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