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辰反應不過來,退了幾步差點往後仰倒,好在及時扶穩了。我瞧見王箏一臉鐵青地看著程辰。
“哎——”程辰搖搖晃晃地走前兩步,指著王箏,“你居然推我!除了我家那老頭子誰敢推我!你是——”
程辰突然噤聲,偏頭看了看,像是在回想什麼,然後用力地拍了拍掌,對著王箏一臉嫌惡地指道:“我記得了——這張臉,化成灰我都認得!那個姓王的小子,對!就是那個姓王的,老找我幹架的臭屁小子!就是你!”
王箏咬牙看著前頭,兩手握成了拳,我見情勢不好,趕緊擋在兩個人中間,對王箏說:“王箏你別生氣,程辰醉了,說話沒經過大腦的。”
“我什麼沒經過大腦。我就是經過大腦過濾了才想起了這臭屁小子!”
“吶,就是——嗝!那個!老找我麻煩,說什麼贏了我就讓我滾蛋!呸——!我就愛黏著胖仔了你拿我怎麼著!臭屁個鳥,胖仔是你爸他和誰好乾你這龜兒子屁事!”
誰能給我一根棒子,我壓制不了程辰,總能先打暈自己。
王箏臉上泛著憤怒的緋紅,我怕他和程辰打在一塊兒,急忙說:“王箏你別和醉鬼計較,程辰你也別說了——”
“哎哎——王大少,快回去抱著千金老婆,真搞不清楚怎麼那些小妞就喜歡這樣的小白臉,喂喂喂,胖仔可是和你們這些人都脫離了關係,早滾早好,別在這裡糾纏人,都快結婚了還打什麼鬼注意——!嘿,看你長得比那女人還標誌,是不是看上人家財萬貫啦?你這種人有什麼資格來找胖仔?”
“胡鬧!”我的聲音不由得揚了起來。
這些話可不能亂說。
只見王箏的面色漸漸由紅轉白,身子有些不穩地晃了晃,看了我一眼,咬了咬牙,轉身便奪門而去。
程辰把王箏給氣跑了,倒頭呼嚕一睡,一覺起來精神氣爽,我卻讓王箏離去前的那抹眼神攪得一晚上睡不好。
然而在我處於有些迷糊狀態的時候,凱薩琳卻傳來了一個讓人有些驚愕的訊息——雷德·曼若自殺了,還留下了一份遺書。與其說是遺書,倒不如說是告白書還來得貼切。
雷德·曼若對戴斯·金的父親抱有同性之間的愛戀。
我不得不趕到事務所瞭解情況,詳細情形凱薩琳並沒有透漏許多,想必她也是對這突如其來的訊息感到頗為震驚的,語氣中隱含著一股難以置信的感覺,她這麼說——
“雷德·曼若是因為戴斯·金的父親遭到狙擊失智而產生了極大的心理壓力,後來他透過敬拜上帝來尋求安寧”
“他愛戀羅賓·金將近二十多年,任,有時候我不太明白,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感,能讓人這麼樣地執著,在對方的靈魂死去之後,隨之崩潰。”
那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感。
——我愛的人,他真正的靈魂已經死去了。
——我犯了最愚蠢的錯誤,但是,我還是無法不去追隨他,即使他並不需要我。
凱薩琳說,這是遺書中的兩句話。她最近的情緒似乎一直起伏不定,單看先前她對待戴斯·金的果斷態度,就能感受到凱薩琳的心境有所轉變。
“任,你相信真的有如此真誠的感情嗎?”
然而,在過了兩天之後,我和凱薩琳都收到了戴斯的邀請參加慶祝會,他的語氣誠懇,我第一次從他的話語中感受到了他高程度的文化修養,一瞬間還適應不過來。
凱薩琳因為茱蒂吃壞肚子必須到醫院照看女兒而無法參加,並將這重擔扔到我頭上,戴斯雖說態度赤誠,語氣中還是少不了那股霸道的意味,我幾乎沒有拒絕的餘地。
這個慶祝會杜亦捷自然也會出席,相隔數天未見,看著他迎面走來的時候,我總有股說不清的奇怪感覺。
怎麼說呢,有種心臟讓人捏著似的,呼吸不太順暢。
杜亦捷顯然不知道我會來,從被賓客團團圍住的小圈子大步而來,“小祺,你怎麼會”杜亦捷不知想到了什麼,眉頭一緊,而在這時候,作為主角的戴斯卻笑著走了過來,態度熱情友好的揚聲說:“我重要的朋友,你終於來了。”
戴斯看了眼杜亦捷,嘴角笑了笑,轉而拉著我走向前頭的好幾個衣裝不俗的人。
“這位就是幫助我的律師先生,任”他看了看我,我會意地笑笑說:“任祺日。”戴斯對著眼前那一群人笑了笑,帶著玩笑的語氣說:“你應該取個洋名,Ingram很適合你,象徵了智慧。”
周圍的人紛紛附和,我有些不自在地應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