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爭分奪秒地和老天搶著時間。忙忙碌碌中,洋槐花就鋪天蓋地地開了。
這是虎頭溝一年一度的盛景。這裡本就水美土肥,但春天裡,當別的植被仍舊抽綠拔節的功夫,卻唯有那洋槐爭先恐後地開了花,於是每年春末村裡村外便白多綠少,像下了一場大雪。
一嘟嚕一嘟嚕的槐花像成串的白蝴蝶,硬是綴滿了樹枝,把纖細的枝杈壓得彎彎的,招惹得成群的蜜蜂東奔西忙嗡嗡不止。一陣風吹過,樹底下便是一陣花雨。
那略帶香味的槐花,紛紛揚揚飄飄灑灑,用不了幾陣,地上便是一片的白了。
整個虎頭溝,更是天天籠罩在一股股濃郁的花香中,讓那些在田間地頭耕作的人們,每天沐浴在一種舒暢愉悅的空氣裡,身子骨輕了累也便不覺得累了。
即使沒有槐花的香氛,今年的春天對富貴來說也是從裡往外地樂呵。那些熟悉富貴的左鄰右舍們,忽然發現富貴沒來由得似乎變了個人。再不是那麼沉默寡言,再不是一如既往地佝僂著腰,整個人就好似脫了胎換了骨,從眯起的皺紋裡都透出了一股子揚眉吐氣的得意。好多人都猜著,莫非今年他家的地裡種下了金子?
地裡有沒有金子大腳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個的男人那說不出口的毛病,就那麼好了。
那一天,孃兒倆好不容易折騰得過了癮,前腳慶生剛剛回了屋,後腳富貴就“滋溜”一下鑽了進來,嚇了大腳一跳,光著的身子還來不及收拾,便被富貴劈頭蓋臉地又壓住了。
“你幹啥!”
大腳身子乏得透透的,卻仍是拼了最後的一點兒勁撐著。那富貴卻呼哧帶喘地把自己也脫了個乾淨,興奮得兩眼冒了光,嘴裡嘟嘟囔囔地念叨著“行了!行了!”
大腳聽著糊塗,問他:“啥行了?”
富貴卻不答話,脫得利索了便手忙腳亂地把大腳的腿扛到了肩膀上,那大腳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有個東西順著自己那還沒來得及清理的縫兒,像個長蟲一樣鑽了進來。
大腳一下子懵了。多少年了,大腳早就習慣了富貴的另一種狀態,潛意識裡,那個硬實實的物件兒再也和富貴扯不上關係,今天冷不丁這兩樣竟湊到了一處,一時半會兒地,那大腳雲裡霧裡的就像是做了個夢。
富貴攢足了力氣一下一下著著實實地在大腳身子上拱著,心裡的歡暢無法言語,那感覺就像是又磨好了一張犁,終於可以在自家失而復得的地裡,盡情地開墾,把憋了多少年的勁頭兒一股腦地使了出來。
他低了頭,嘿嘿地笑著喘著,一下緊似一下地頂著,瞪了眼睛盯住了大腳迷茫的臉問:“咋樣?咋樣?”
那大腳終於被頂得醒過了悶,猛地發現這一切真真兒的竟不是個夢,慌忙伸了手下去摸,天爺啊,自己劈開的大腿根兒裡,竟真的是一截有了筋骨的棍子!
大腳還是有些含糊,順著那物件又朝上摸了過去,這回沒錯了,密密匝匝的毛兒裡,那物件連著自己的男人呢!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大腳忽地一下就掀翻了富貴,那富貴還在盡情地馳騁著,猝不及防就躺在了炕上,正想要翻身躍起,卻被大腳死死地壓住了。
大腳就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雙眼睛竟似不夠,不錯神兒地盯在了那裡,小心翼翼地去摸一下,卻像是被火燎了,忙不迭地又縮回來,定了定神兒,又伸出手去攥,卻不敢使勁兒,仍是謹謹慎慎地捧著,像捧了件易碎的花瓶兒。
“娘呀,真好了?”
大腳顫顫微微地扭臉看著富貴,還是不相信的樣子。
“可不真好了!”
富貴驕傲地挺了挺身子,雞巴似乎善解人意,也隨著他氣宇軒昂地晃晃悠悠。
“哎呦娘呀,老天這是開眼了!”
大腳終於相信了眼前的事實,終於放了心般一把把雞巴抓了個滿滿實實,在手裡熱乎乎,硬邦邦,在大腳眼裡,卻比那百年的人參還要可人疼呢!
接下來的日子,兩口子似乎突然地煥發了青春,每日裡地裡的活累死了人,回到家裡卻仍是有使不完的力氣。天天吃了飯,撂下飯碗隨便找個緣由就把慶生支了出去,慶生剛剛出門,兩個人就著急麻慌地上了炕。十來年攢足了的飢渴,這些日子一股腦傾瀉了出來,每日裡大呼小叫連綿不絕,竟似個沒夠。
好在慶生心裡惦記著巧姨和大麗,大腳不找興他,他樂得躲得遠遠兒的,家裡面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竟是一點沒有察覺。一連多少天,每日都耗在巧姨家裡,生生樂壞了那孃兒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