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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冷冷的看著她,室井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以後,不要那樣說我們兩個。”

青島低著頭,簡直不敢去看室井的臉!

街頭的倆人,陷入了某種說不出的尷尬和苦痛之中。良久,室井才低聲說:“走吧。”

青島一聲不響的跟在室井身後,他的心裡好像翻江倒海似的!

8

直到把青島送到車站,室井也沒有再和她說一句話,倒是青島,在地鐵口的時候,突然低聲說了句:“對不起。”然後也不敢去看他,便像只鳥似的蹦跳著走進地鐵。

“這個沒腦子的傢伙!白痴!笨蛋!”

望著那個背影,室井在心裡恨恨的罵著,剛才的憤怒,到現在也還沒有平息。

然而,他又能怎麼辦呢?

誰叫他,竟然愛上了這麼一個沒頭沒腦的傢伙呢?

那天接到死訊,是在深夜。醫生從急救室裡走出來,白大褂上都是血,卻只對室井搖搖頭,話都沒得講。室井瘋了似的衝上去:“不可能的!青島他”

明知道是胡攪蠻纏,醫生也不以為意,只低聲說:“送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呼吸了。”

“”

再之後的事情,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好像是打電話去通知青島的哥哥,通知女孩的家屬,通知一切該通知的人室井做這一切的時候,就像個上了發條的機械人,連聲音聽起來都是木木的。打完了電話,轉頭,正巧女孩的母親一頭衝進來,哭得不成樣子,護士慌忙過來扶她:“沒事的!小姐已經脫離危險了”

多好,她還能哭,她是女孩的母親,她還能心安理得的釋放自己又驚又怕的痛苦,因為“小姐已經脫離危險了”

室井哭不出來,青島的哥哥馬上就要趕過來了,說不準還有他的老父親,自己得留在這兒,告訴他們事情前後;交警還在處理現場,自己是目擊證人,得去接受詢問;活的那個還在搶救,死了的這個雖然已沒人去管了,可後面還有一堆瑣事,他不能走,不能把那些事情推給失去了親人的家屬

再說,他有什麼資格哭?

他,室井慎次,是青島的誰?

青島的葬禮室井並沒有去,他請了幾天假,一個人坐在家裡喝酒,酒喝完了就發呆,眼淚,還是一滴也流不出來。

第三天,室井去上班,沒人看出他神色改變,只是幾個相熟的,慢慢覺得他舉止有點不對經常,室井走著走著,卻忘記了自己要去哪兒,最後只得停在幾個辦公室門口發呆;文件翻來覆去找不到簽名的地方,那麼大的一個“請批閱”的空格,室井居然把名字簽到了空格外頭;漸漸的,又開始拿不住東西,動不動資料就灑了一地

他撐不住了,心被生生挖了去,支桿一斷,整個人跟著混亂起來。

白天是這樣,晚上回到家,就想:他怎麼死了呢?當時自己怎麼就不知道去拉他一把?好端端的喝完酒,一轉頭,怎麼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呢?

稀裡糊塗想了一整夜,天亮了,室井站起身,去上班。熬過一個白天,到了點下班回來,丟下鑰匙,走到桌前,拉開椅子坐下,繼續想:當時自己怎麼就不去攔住他,讓他別從那條路回家呢?

那天晚上,他又撐著頭,坐在桌前想:當時自己怎麼就不知道提議再去一家店呢?明明時間還早,再拉他坐一會兒又怎麼不行?

正想著,門鈴響了,他皺了皺眉頭,懶得去管,繼續想自己的。可是那鈴聲不依不饒,好像非要等他來開門才肯罷休。室井無法,只得起身去開門,門口站著個小女孩,他看半天,認出是那個青島救的小孩子

室井不想見這個女孩,他恨透她,就是因為這個無事生非的丫頭,青島才丟了性命。室井知道這是遷怒,但他就是遷怒了,怎麼樣?要不是本性裡的禮貌還維持著,室井根本不會去理她——他實在做不出當面拒之門外的事情。

結果讓進來還沒五分鐘,室井就後悔了:那女孩居然是來道歉的!

到了這個時候,道歉有什麼用?一句“對不起”能換回什麼?那是一條人命!是青島的一條命!是他的青島!就算是把她碎屍萬段,能換回自己的青島麼?

不能。

所以室井連把她碎屍萬段的興趣也沒有。所以,他只是站起來,客客氣氣的請她馬上出去,室井根本不想再看到她那張臉。

女孩被他給說呆了!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室井煩了,他索性一把拽起她,拉開門,打算把對方給推出去!

“像我這樣總是給你惹禍、拖你後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