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床雖然有著床的外型但鋪的全是茅草蓋的是已經黑了的薄薄的沒有被單的裸絮被!
唐芳這時也乖巧地過來幫忙將唐媽媽扶到床上躺好蓋上那張看著就心裡冷的破絮被整個房間裡有濃濃的中草藥味瀰漫。
唐芳用床頭那隻杯沿有缺齒的茶杯伺候著母親喝了幾口冷水然後坐在床沿上輕輕地捶著母親的雙腿直到唐媽媽安靜地入睡。
三人躡手躡腳地從裡屋出來張少宇向唐奎肅然問道:“你娘得的是什麼病?”
“不是什麼大病就是勞累過度身體有點虛。”唐奎低頭答道。
張少宇將目光轉到唐芳臉上問道:“是這樣的嗎?”
唐芳點頭說道:“鄉里衛生院的醫生是這麼說的。說只是多休息吃點滋補的就能好起來。”
張少宇走到八仙桌邊從一大堆的袋裡把他當時替唐奎作主多買的三盒紅桃k補血口服液翻了出來交到唐芳手裡說道:“呆會兒你娘醒來先讓她吃這個。”
唐芳沒接而是望著唐奎。
唐奎點了點頭說道:“妹子聽張哥的。”
唐芳這才伸手將這三盒補品接過來走到裡屋去放好很快又走了出來對唐奎說道:“哥你和張哥應該還沒吃中飯吧我去做給你們吃。”
“奎子別讓你妹子一個人弄走我們一塊動手。”張少宇說完便隨著唐芳一塊向灶屋走去。
與其說是做中飯不如說是準備晚餐。因為這時已是下午三點鐘了。
唐奎去村口賣肉的張屠夫家裡稱了兩斤肉回來後還親自動手宰了只老母雞。從自家種的菜地裡摘了幾顆青菜另外還炒了幾個雞蛋。
因為並不覺得餓張少宇建議還是等唐奎最小的弟弟放學回來後大家一塊吃頓團圓飯比較好唐奎於是讓妹妹將做好的菜都放在灶邊先熱著等小弟回家後再開餐。
山區裡天色黑得比較早等將飯菜做好已是天降夜幕了。
張少宇坐在柴火灶邊望著灶裡慢慢熄滅的柴火怔怔出神。
唐奎以為是天冷張哥是在灶邊取暖因此沒叫他。而是帶著唐芳去看他為她買得的新衣服和新文具。
張少宇雖然早就知道唐奎家境貧寒但他怎麼想也沒想到會苦到這個程度。
“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呢?”張少宇在心裡琢磨著。
這時??
“姐我回來了。”外面傳來一個童音:“一二三四姐咱們家的雞怎麼少了一隻?是不是走到別人家的雞圈裡去了我去找找”
“小弟。”這是唐奎的聲音。
“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有沒有從城裡給我帶新衣服呀!”唐奎的小弟唐勁興奮地嚷道。
“當然有哥給我買了好多東西呢。”
“快讓我看看!咦!我好像聞到肉香了哥我終於有肉吃了!啊!怎麼這裡會有雞毛?誰把我的雞殺了!嗚嗚嗚咱娘病得這麼重她都捨不得吃說是要留著下蛋可以拿到集市去賣錢嗚嗚嗚誰將我的雞殺了”
透過灶屋的殘破的窗紙張少宇看到外面有個七八歲的瘦小男孩站在唐奎面前。小男孩穿著一件大了很我的藍布棉襖這可能是張少宇在唐奎家看到的唯一一件沒有補丁的衣服不過小男孩下穿的那個棉褲可就是兩個膝蓋處補丁重重。
小男孩揹著一個洗得快白了的帆布書包穿了雙比他小腳丫要大出一號的解放鞋那張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臉上眼淚汪汪連鼻涕都流出來了。
“小弟是哥殺的。咱家來了客人所以得多做幾個菜改明兒哥一定賠你十隻”唐奎的語聲有點哽咽。
“那你得說話算數。”唐勁氣乎乎地說道。
“弟弟別瞎鬧了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快進屋去洗把臉吃飯!”唐芳走過來扯著唐勁就朝屋內走。
張少宇知道唐家的這個客人除了他還能有誰啊!
“奎子啊奎子你真不懂事咱們在成都什麼東西沒得吃啊你沒事殺什麼雞呢!咱們少吃一餐會死人啊!”張少宇心裡暗歎著。
在平常人家吃只雞根本就不當回事但在這種個人年收入不足三百元的偏遠貧困山區裡能吃上雞那得逢年過節而且還得平時省吃儉用才成。
唐媽媽身體虛弱成那等模樣都捨不得宰只雞來補補因此張少宇明白這隻雞在這個一貧如洗的家庭裡有多重的份量。
望著熱在豁口的大鐵鍋裡的那隻清燉雞張少宇從來沒覺得如此普通的一隻家禽竟然能讓他產生一種心頭沉重之感。
小孩畢竟是小孩唐勁被唐芳拉進屋看到滿桌的禮物後頓時將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