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願。練鈞如無法,只得苦笑接下,心中卻早已將此事擱置一邊。如今的情勢下,他能保命已是諸多不易,哪有空計較這些。父親的那位義兄不和他扯上關係還好,一旦牽扯不清,不啻為他人帶來天大的災禍。
許凡彬直待義父一一交待完所有明細之後,方才躬身一揖送炎侯陽烈上了金烏,又轉身對一旁的炎姬吩咐了幾句。然而,身著緋衣的炎姬卻始終心不在焉,目光不時在人群中穿梭,最終落在了改頭換面的練鈞如身上,許久之後,面上疑惑的表情才緩緩褪去,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炎侯陽烈對許凡彬的囑咐沒有他人知道,其算計也是頗繞了幾個圈子,就連炎姬也被矇在鼓裡。
許凡彬見炎姬怔忡的臉色,心中不由暗歎,本來還想告誡幾句的說辭便再也尋不到話頭,只能搖搖頭轉身離去,誰料此時炎姬竟幾步靠了上來。
“大哥,父侯先前對你交待的事應該就是關於那位興平君殿下的吧?”炎姬輕輕拉住許凡彬的衣袖,低聲問道,“你應該知道那位興平君殿下是陛下義子,千萬別做出什麼傻事來,不值得。父侯的諭命固然重要,但是,萬一事機有變,父侯恐怕也會丟卒保車。”她的表情無比淡然,彷彿不覺得說的話有多麼驚心動魄。深深地凝視了許凡彬的雙目一眼,炎姬便微微一笑,轉身朝自己的坐駕走去。
許凡彬已是感到心中五味雜陳,偏生便說不出一句話來。他萬萬沒有想到,義父的所有算計只是被炎姬這一眼就看穿了。好在他此次並不負責動手,最多隻是推波助瀾而已,饒是如此,他也驚出了一身冷汗。待到炎侯那數十隻金烏展翅離去之後,他方才轉身來到練鈞如身側,躬身為禮道:“旭陽許凡彬參見興平君殿下!”
藉著適才那匆匆一瞥,他已然看清練鈞如身側立著的另外三人,與他自己未曾領受炎國爵位不同,其他三人都是名副其實的三國貴胄。來自周國的是長新君樊威慊的外甥,洛欣遠的族兄——中大夫洛欣堅;來自商國的是商侯世子的妻弟,中大夫馮聿銘;來自夏國的是夏侯的外甥鬥昌,其父鬥御殊乃是夏侯夫人的嫡親兄長,世襲孟嘗君的封號,養著門客三千,僅次於商侯的館清宮,被天下傳為美談。如果認真論起來,許凡彬雖然有旭陽門為後盾,又是炎侯義子,其身世背景也只是處於劣勢。
不出意料,聽到許凡彬報名之後,其他三人都露出了幾分輕視的神色,眉宇間傲氣畢露。練鈞如和許凡彬雖然只有一面之緣,卻對其很有好感,忙不迭地將其攙扶了起來,神情更顯溫和。
“許兄大可不必如此多禮,本君奉父王之命遊歷列國,不過是一介常人罷了,今後和大家一起同行,還要靠大家多多照應,這些虛禮免去也就是了!”他雖然是在許凡彬面前說出這些話,其意卻是針對所有人,因此那三個年輕人都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他們都是自視極高之人,練鈞如現在的身份雖是華王義子,要他們成天卑躬屈膝卻也是一件屈辱的事。
“殿下果然快人快語,這禮數都是做給外頭人看的,沒有外人的時候,我等何妨兄弟相稱?”鬥昌承襲了其父的性子,當先建議道,“不過,在周侯面前,吾等還是稍稍收斂一些,否則他一個僭越的罪名下來,吾等小卒可是吃罪不起!”他見周侯樊威擎向這邊射來一道冷冽的目光,不由苦笑不已。
五個年輕人說說笑笑,心中卻各自做著盤算。雖然伍形易安排了孔懿和明空隨身護衛,再加上嚴修的身手和隨行的禁衛,練鈞如的安全已是可保無虞,但他最終還是決定啟用高明等那些家將。正如他的預料,高明果然曾經去過天宇軒,卻是被林主事一口回絕,儘管尚未完全死心,但他至少已是暫時安心立命,所以練鈞如便從十八家將中挑選了四人隨行,並請伍形易為他們改頭換面。如此一來,周侯這邊便多了幾十號人,濟濟一堂,光是用作騎乘的異鳥便是各式各樣,看上去格外顯眼。
代替華王姜離前來郊送的有不少朝臣,為首的乃是太宰石敬和太傅張謙,儘管兩人對於這四國諸侯都沒有什麼好感,但眼見朝覲能夠平安結束,他們的心中還是充滿了喜悅。除了華王姜離和伍形易以及相關使令之外,華都尚未有其他人得知練鈞如就是所謂的興平君姜如,因此石敬和張謙兩人的態度很是坦然,對練鈞如這邊的幾人也未曾加以多少注意。
很快,夏侯和商侯兩邊的隊伍也都紛紛消失在了長空之中,眼前便只剩下了周侯這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足足上百隻異鳥等候的場景一直都是極為罕見,因此送行的中州群臣都露出了幾分驚歎的神色。不過,堂堂華王義子即將和周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