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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時,外間突然傳來了一個驚惶的聲音:“啟稟主上,夫人夫人病倒了!”
陽烈的心緒本就極壞,聞言立刻氣急敗壞地喝道:“夫人既然染疾,還不趕緊宣召太醫!你們這些伺候的是做什麼吃的?”
話音剛落,莊姬身邊地心腹內侍宋丙便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俯身叩首後奏道:“啟稟主上,夫人把所有前去診病的太醫都驅趕了出去她說她說”
“夫人究竟說什麼?”陽烈越來越不耐煩,脫口怒喝道。
“夫人在迷迷糊糊的時候說,她還是死了的好!”宋丙吞吞吐吐地道出了一句話,頓覺衣領一緊,眼前立刻多了一張猙獰的臉。原來,他整個人都被陽烈提了起來。
“混賬!”陽烈狠狠地瞪著宋丙,好半晌才將其扔在地上,自己飛也似的朝莊姬寢宮衝去。果然,平素安靜肅重地風儀殿外盡是內侍宮婢,誰也不敢闖入,就連那些太醫也是束手無策。見到炎侯駕臨,所有人都慌忙俯伏於地,為首的太醫小心翼翼地稟告道:“啟稟主上,夫人將所有內侍宮婢都驅趕了出來,而且不許臣等診病,說是”
陽烈再也無心理會那些雜七雜八的言語,冷冷環視眾人一眼後便進了風儀殿。那張華美的床榻上赫然是莊姬的身影,只是平日地豐腴再也無影無蹤,無論是從那蒼白的臉上還是從那病弱的身軀上,陽烈都感覺到了一股深深的死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恨恨地一拍額頭,上前坐在病榻邊,輕輕地出口喚道:“馨兒,馨兒?你醒醒,是我啊!你怎麼這麼傻,如今你貴為夫人,有了疾病自然應當醫治,怎麼能夠輕易捨棄一切?就是不為了我,你也得為明期著想,她身在中州無法盡孝,你要是有一個萬一,她又該怎麼辦?”
莊姬終於睜開了雙眼,但裡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神氣,望著丈夫地目光中也盡是冷然。“主上姬妾無數,就算少了我一個也無礙大局,至於明期她已經長大了,我是否活著也無所謂!你奪走了我最美好的時光,總不能奪走我尋死地權利吧?”
陽烈終於勃然色變,他怎麼也想不到,莊姬會有這樣的決絕之舉,而且事隔這麼多年,她居然再次重提舊事。剎那間,他壓抑已久的妒忌和憤怒終於爆發了:“好,很好!這麼多年了,你居然始終忘記不了他,居然還在惦記著那個死人!寡人對你有哪一點不好?就算你沒有子嗣,你的夫人之位也從未動搖過。榮華富貴,安逸之樂,寡人有哪一點虧待了你?你,你真是太薄情寡義了!”盛怒之下,他頓時倏地站了起來,轉身拂袖而去。
“你就算待我再好,也難以抹煞事實!陽烈,你終究是欠我的!”
莊姬絲毫沒有注意陽烈遠去的身影,喃喃自語地念叨道,“如今我的心願已了,自然應該去了!”
陽烈竭力迫使自己忘記莊姬,召來軍中眾將商議迎擊之事。儘管事出突然,但炎國雄兵戰力無雙,他對於結果並不擔心,憂慮的唯有周國趁火打劫而已。由於想當然的緣故,他並沒有將事情聯想到中州天子身上,就連奏表也未曾準備。在他的心目中,那所謂至高無上的天子,仍舊只是一個傀儡而已。
在一道又一道緊急命令釋出下,各地的軍隊迅速集結了起來,然而,疾馳如風的北狄精騎已經進入了炎國腹地,沿路大肆散佈流言蜚語,並不斷撤換官員,那些往日作威作福的貪官汙吏都被拔除得乾乾淨淨。見此情景,原本擔心北狄騎兵大肆劫掠的炎國民眾都疑惑了起來,直到那一份令人震驚的檄文傳遍了全國。
雖然久居夷狄之地,但璐景傷從未忘記自己的出身,汗帳下籠絡了不少來自炎國的賢士,並在這些人的輔助下安定各地,一時間,他從侵略者變成了拯救者。由於炎侯的暴虐政策,各地百姓雖不能說是民不聊生,但著實過得困苦不堪,再加上大軍過境近似秋毫無犯,頓時讓這些清苦的民眾歡呼雀躍不已。趁著這個時候,璐景傷終於命人將早已擬好的檄文傳遍各地,一時間,天下為之震動。
檄文中除了歷數炎侯十大罪狀之外,還點明瞭潞景傷自己的身份,儼然以炎國陽氏一脈嫡系自居,並譴責炎侯得位不正。由於檄文中透露出不少曾經的宮廷隱秘,因此民眾無不津津樂道,就連緋都百姓也都在暗地議論其中隱情。訊息傳到旭陽門之後,陽千雋在震驚之餘立刻派人調查,並將陽無忌接至門中保護了起來。璐景傷早已向二十萬北狄鐵騎許諾,讓他們長居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