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這天下就全都亂了!”
潞景傷不以為忤地上前一步,右手輕輕伸了出去,“殿下為何要這麼說?我將女兒送入陛下後宮,自然就有交好之意,再說了,我身上留著的始終是中原之血,又怎會甘心始終居於蠻夷之地?北狄總要交給我那個兒子的,而炎國倘若炎國陽氏一統盡絕,而我又能證明自己曾經和陽氏有瓜葛,要繼承炎侯之位應該也是理所當然的吧?當然,前提是我這個北狄天狼王就此消失!”
練鈞如聽得心驚肉跳,但他仍然可以斷定,璐景傷的謀劃有不錯的成功機率。然而,對方這樣赤裸裸的坦陳出所有一切,自己還有拒絕的餘地麼?他呆立在原地。腦子飛快地轉動著,最終艱難地點點頭:“看來潞侯已經鐵了心,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你隨我去見陛下吧!”隆慶殿中,華王姜偃也正在接見一個不請自來地客人,偏偏那個人還是他根本拒絕不了的。時隔五年,伍形易終於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除了容顏稍微有些憔悴之外,看上去和往昔沒有任何差別,只有眸子中地光芒全都隱藏了起來。
“陛下想必也應該聽說了周國之亂吧?”伍形易躬身謝座,隨後不慌不忙地說道。“想不到幽夫人有這樣的心計膽略,居然引了長新君迴歸,如此一來,周侯的氣數也就差不多盡了!陛下有沒有想過,只要周國緩過氣來,其他各國都會紛紛仿效。要知道。如今各國紛爭的焦點,不過一兩個人,只要這些人一死,那爭鬥就會化解於無形!”
姜偃正想回答,外間的趙鹽就高聲稟報道:“陛下,陽平君殿下求見。潞侯求見!”
“宣他們二位進來!”姜偃微微一愣便沉聲吩咐道,他裝作不經意地瞥了伍形易一眼,果然看見了其人臉上一閃而逝的一絲陰霾。
一前一後進入大殿的練鈞如和璐景傷同時注意到了一旁的伍形易,臉色驟然一變,這才雙雙上前向姜偃行了禮。練鈞如在聽姜偃講述了伍形易的意見之後。心中不覺一動,情不自禁地把目光移了過去。正好對上了那雙幽深不見底的眸子。
“陛下,伍大人所說也正是我的看法!”練鈞如鎮定了一下心神,重重點了點頭。“如今各國紛爭看似不可解決,但只要倒下其中一個人,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但是,要於千軍之中取一人之首級,也不是容易的事,所以雖要防備,卻也用不著十分功夫。”他見身旁的璐景傷似乎有些不耐煩,悄悄用手肘撞了撞對方,示意其自己稟告。
潞景傷自然不會放過這等暗示,只是斜睨了一眼伍形易就說出了自己的要求,自然使得那邊兩人勃然色變。他卻不管不顧地輕輕點頭,似乎不經意地透露道:“各位大概不知道,炎國紛爭已經有了解決的勢頭,不管是陽烈還是陽千雋都被這無休止地爭鬥磨去了性子,只要有契機,他們攜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是何道理大家就自己想好了!”
姜偃見伍形易也在那邊微微點頭,心中暗歎一聲,語意含糊地應承道:“只要璐侯能夠成就檄文,而後得到周國長新君協助,朕沒有多大意見,就依你所奏吧!”
伍形易和潞景傷先後告辭退出,姜偃才把練鈞如召入了內殿,臉上陰雲密佈。“練卿,你實話告訴我,如今的中州能夠負擔多少兵馬,可以一戰的甲士又有多少?”
練鈞如和姜偃獨處時,還從未聽到這麼正式的稱呼,頓時微微一愣,但立刻就醒悟了過來。“這些年無論是歲貢還是稅收都有所增加,但一旦真要打仗,恐怕無法持久。王軍八師一共十六萬人,另外,許凡彬也陸續訓練除了新軍十萬,估計也就三十萬人左右。陛下,你問這些做什麼?”
“朕真地想不管不顧地開戰啊!”姜偃無奈地感慨道,“從前以為作為天子就能夠富有四海為所欲為,想不到如今竟這麼步履艱難!練大哥,怪不得古來天子都有退位讓賢的,大概也是嫌棄這個位子太過棘手了,所以才讓給別人的吧?打又打不得,還要端出高居人上的架子,這種虛假的尊榮真是讓人難以忍受!”
“算了,潞景傷那種人積怨過深,除非真要和北狄扯破臉皮大動干戈,否則還真地只能從了他。”練鈞如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苦笑,又想起了史書上地種種記載,“只要有實力,四夷儘可討伐,如今卻只能採取懷柔之策賺取聲名。那位南蠻首領孟驕陽,應該也已經在來華都拜謁的路上了。陛下,善忍者方才能夠堅持到最後,目前伍形易復出,誰都說不準朝局如何啊!”
退出了隆慶殿,練鈞如只覺得心中被人壓了一塊巨石,無論如何都喘不過氣來。好容易運功平息心緒,他便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柔和的聲音,立刻循聲轉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