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她不想面對,也已不得不去面對。
許多發生的事,自鳳曦身份顯露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然能夠聯絡想明白了。
從最初的相遇就是鳳曦設計好的,怪不得那時知道師父收了她這個新徒弟時,鳳曦的臉色會那樣怪異了。
還有在謝二爺的宅中遭遇魔化之人的事,現在想想,魔化的那幾人便是挾持鳳曦作人質的那幾個,除了她外,還有誰能將他們魔化?
包括與一夕的見面,想來也都是安排好的罷?
自己就是這般一步一步走入她精心設計好的局裡,雖然不明白她這般費心設計自己是為了什麼。
但唯一清楚的事便是,所有的一切,終究都是假的。
為什麼為什麼她一直以來都當作朋友一般的人全都只是在演戲,在欺騙她?
“為什麼?呵”鳳曦輕嗤一聲,涼涼開口:“我不過就想看看能讓師父破誓收的徒弟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二十年了
二十年間她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慕流音的任何事。
聽聞他立誓不再收徒,她心裡竟是無比歡喜的。
雖然,她已叛出師門,但至少,她是他有過的唯一的徒弟。
今後,也不會有人取代她的位置。
可是,意外卻出現了。
這個小妖,她本來只是為了魔君蒼緋而接近這小妖,但在聽到這小妖成了他的徒弟的那一刻,所有的計劃便全都變了。
因為,她嫉妒、不甘!
“原來你就是慕流音二十年前叛出師門的徒弟?”一旁一夕亦是饒有興趣地眯起了眸,只是眸底卻閃爍著冷寒的光芒:“你說會助我報仇,故意將離草是他徒弟的事告訴我,讓我從其下手,原來,都不過只是在利用我而已。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殺了慕流音!”
誰都知道慕流音這個好徒弟愛慕師父之事。
既然有愛,又怎麼可能會捨得讓他死!
鳳曦此刻倒也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淡淡道:“至少,我給了你殺你父親報仇的機會,讓你脫離了苦海,你該感謝我。”
說著,她又斜睨了他一眼,面上卻忽然浮起淺淡的笑容,譏誚的,冰涼的:“倒是你,為何未聽我的話,靜靜等著,卻自作主張跑來劫走離草,壞了我的大計!”
本來照計劃,離草早該被關入了鎖妖塔。
結果他一出來攪局,迫得她不得不臨時再出對策。
誰想又被魔君給破壞了。
一夕冷凝了眸子,只是輕嗤一聲:“你也並未按原來說好的,故意將她的玉佩丟在那崑崙弟子遺物旁,又是什麼意思?”
原本,他們之間定的計劃,只是讓離草為了護他與慕流音翻臉而已。
卻未想最後竟演變成這樣的一個結局。
聽著他二人之間的話,離草才恍然明白,原來設計嫁禍她的,竟然是鳳曦。
她就這麼恨自己麼?
她本來以為,她和鳳曦這位前師姐應該是同病相憐才是。
因為,她們都愛上了自己的師父。
而另一邊,胥焱與蒼緋也因著這邊的變故停了手,皆是蹙眉看了過來。
“曦兒”慕流音微微一嘆,這一聲嘆息彷彿是不小心溢位,那麼的輕,那麼的淡,卻又那麼清晰:“你若是怨我,便直接衝我來,為何要害小草?”
聽得他對離草這般愛護的話,鳳曦眼裡又閃過一絲陰鬱,譏誚地笑道:“怨你?師父,我怎麼敢怨你?我只不過想知道,若是你現在這個徒弟同樣殘害同門,做出違背仙門道義之事來時,你會如何處置罷了。”
慕流音皺了皺眉,淡然而沉靜的眼神中,有無聲的嘆息意味:“那你現在看到了,可滿意了?”
“呵”鳳曦嘴角勾出一抹冷嘲的笑:“說實話,我還真是一點都不滿意!以她之罪,不死至少也該廢除全部修為再打入煉獄,可師父你竟只將她關入鎖妖塔百年,未免太過偏私了罷?”
“因為我知道,她並未殺害同門,所有事情也並非她所為。”慕流音聲音依然是清泠無波的,沒有悵沒有憾,如山澗的溪水,潺潺流過。
“那我呢?!”鳳曦依然笑著,只是那笑意卻是冰冷的,聲音如線,即細又輕,卻是字字清晰入耳,有如冰劍刺骨:“當初我亦說過所有事都不是我做的,你又可曾相信我?你為何就能忍心下得了手挑斷我的手腳筋脈,將我丟進那冰冷的牢內?!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