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多一會,門外魚貫邁入四人,一身黑衣長衫,均在五旬開外年歲,太陽穴高高隆起,步履甚沉。
此時恰好店夥走出,一見四人即雙手一攔,笑道:“此院讓客人住下啦!小的領四位選過別間吧!”
為首面目陰沉老者低喝一聲:“嚕嗦!”右掌輕輕往外虛空一送。
店小二隻覺如受重擊,“哎喲!”怪叫一聲,踉蹌一連退出數步,一屁股摔坐地下,直痛得齜牙咧嘴呻吟出聲。
奚子彤徐拜庭聞聲而出。
徐拜庭電欺一步,抱拳冷笑道:“尊駕在我等門前無故生事為何?”
面目陰沉老者一見徐拜庭現身說話,不禁怔得一怔,暗道:“我難道目力竟如此不濟,天下也竟有如此行路姿態神似之人?”
原來徐拜庭三人人店時,適為他瞥見背影,竟肯定是徐拜庭,他認為江湖人物多擅於易容喬裝之術,語音亦可變致。
但唯一不可改變的,那就是走路姿態,多年的習性不論如何的矯柔做作,都隨時自然而然地俱會流露而出。
他自以為判斷無誤,逐出聲相喚。
雖然徐拜庭沉穩凝重不曾回面後顧,心中冷笑一聲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難逃老夫掌下。”
他急邀了三位同黨跟蹤而入。
他故意生事,即是為了要驚動徐拜庭等人現身,藉故尋釁,想將徐拜庭擒捕向黑煞令主邀功。
然而徐拜庭這一雙手抱拳,不禁把他給楞住了,小瀛洲徐拜庭斷臂之事,在武林中已是無人不知。
不用說,他錯把馮京當馬涼了。
面目陰沉老者呆得一呆,尚未答言。
奚子彤已自狂笑一聲,道:“你們如不是夜走千家的鼠竊,亦是坐地分贓的大盜,可惜你們走了眼,竟把老化子等當作屎暗鏢達官爺,想踩踩盤子是也不是?
老化子身無長物,只留下一錠赤金,待老化子取出,讓你們開開眼界!”
右手倏地往懷中一掏,取出一隻黃澄澄金元寶,揚腕疾舒,只見黃光一線,疾加雷奔往面目陰沉老者面門飛去。
這老者冷笑了一聲,斜身走步,五指迅疾無匹的向前一探,一把抓住那黃澄澄的金元寶。
只覺力道沉重已極,腕骨震痛若折,不禁鼻中哼得一聲,又斜斜走出了半步。
此一動作雖掩飾得天衣無縫,但在場之人均是老於江湖,見多識廣,情知他暗中必吃了大虧。
面目陰沉老者突然哼了一聲,道:“話不投機半句多,爭端難免,不如老朽厚顏拜領尊賜,明日午刻老朽再來面致歉意。”
抱了抱拳,喝了聲“走”字,同黨三人如電轉身,逕先由院門外掠去。
奚子彤哈哈狂笑道:“想不到竟是個軟骨頭,欺善怕惡”
面目陰沉老者已邁出一步,忽反臂揚腕大喝一聲,一蓬黑色芒雨往奚子彤徐拜庭兩人打出。
奚子彤臉色疾變,大袖疾揮,勁力飈湧把打夾暗器悉數劈了開去,人已晃肩欺出,兩掌一錯,迅快無倫攻出了五掌。
掌勢如山,逼得面目陰沉老者非還手不可。
面目陰沉老者雙臂掄轉如風封出,忽聽得院外同黨三人各發出一聲慘噑,倒地重響,不禁猛駭。
他手中掌勢略緩得一緩,老化子掌風卻趁隙掃中肩頭。
只覺肩頭如中利刃,灼痛若焚,踉蹌倒出數步,心知不逃走難逃活命,兩肩一振,沖霄拔起。
那知腳才一離地,突感兩肩被一雙怪手扣住,氣血一逆,眼中直冒金星,痛得悶噑一聲,人已似癱瘓般,暗歎一聲閉目就死。
身後那人忽朗聲道:“淳于老弟,請將三賊屍體搬來。”
徐拜庭忽然用手指點了點那面目陰沉老者的鼻樑,笑著道:“朋友,怎麼不睜開眼睛來?”
那老者倏地雙眼怒睜,獰笑道:“要殺就殺,妄想屈辱,別怨老朽罵你。”
突感胸後“至陽”穴被點了一指,由身後忽轉至身前,微笑道:“斷舌之苦難禁,不信閣下就請試試。”
只見是一面如冠玉,英風逼人少年,星目之中威稜寒電懾人,心中一陣寒意升起,噤不能聲。
一個紅面老叟挾著三具屍體跨入。
沈謙微笑道:“淳于前輩,你料不到黑煞門下防不勝防,竟能在你星羅棋佈明樁暗卡之下滲入通山縣城。”
原來黑煞門下步履聲起自院外時,沈謙已凌空越出院牆,心知來人必不是神丐對手,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