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大哥你還做過這種事?”吳解頓時有點好奇,但隨即把這點好奇心趕到了爪哇國,“我覺得她不像是為這種事情生氣的人”
“三姐自己不是也說過,喜歡威武大漢,不喜歡小白臉的嘛”
“哼!姑娘家的心思,我們男子漢哪裡猜得出!沒準她嘴上說不喜歡,其實心裡喜歡得要死。結果一段姻緣被我攪合了,這就恨上我了”
“似乎也有可能,不如我去探探三姐的口風吧?”
“停停停!你們這都扯些什麼啊!”吳解聽不下去了,喝住了已經開始發揮八卦精神的杜預和林麓山,“她去了哪座山?我過去看看她。”
“就是鎮北那座,三山觀再往北的那個。”杜預指了指北邊,“鎮上都叫兔子嶺的那座山上。”
吳解點點頭,出門去了。
穿過鎮子向北,約摸半里路就是三山觀,以他的腳程全力奔跑的話片刻即至。不過他在路上卻停了一次——路邊牆角畫著一尊威武兇狠的神像,他以前從沒見過,看劃痕似乎還挺新的。
“這神像是誰畫的?”他對這神像稍稍有點在意,就隨便找了個閒人打聽,“畫得不錯啊。”
“是杜三姐畫的。我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學了描紅畫像的本事,真是女大十八變,母老虎居然也會畫畫了”
杜若畫的?她會畫畫?
吳解又是吃了一驚。
兄妹五個裡面,要說寫字畫畫,那得數林麓山。這個老么寫得一手端正清爽的官體行書,也擅長用細筆勾畫山水竹石,頗有幾分藝術家的風範。其他人嘛,吳解自己書法還不錯,也能夠畫點東西,至少畫個老虎不會被人當作貓,畫個山羊不會被認作豬——僅此而已。自家兄長吳成倒是擅長寫官體小字,端端正正四平八穩,不止一次被林秀才誇獎過。
可杜家兄妹哪裡有什麼藝術天賦!別說性子毛躁得一塌糊塗的杜若,就算性格沉穩一些的杜預,也是在官府當差之後才苦練書法的——到現在不過就是能夠把字寫得略微端正一點罷了,畫畫什麼的就完全不在行。
至於杜若嘛他印象裡面杜若擅長的是舞刀弄棒,拿起筆來就渾身不舒服。林秀才擺出叔叔的威嚴,用戒尺逼著她學識字,也不過讓她勉強學會了二三百個字,可就是這樣,她寫自己的名字都還寫得歪歪扭扭呢!
這些神像雖然用筆不多卻畫得十分傳神,堪稱寫意畫的精品,神明的威武兇狠透過劃痕傳遞出來,彷彿能夠聽到它們在發出猛烈的吼聲,隨時準備作戰一般。
杜若能畫出這種東西來?打死吳解他也不信!
所以他愣了一會兒,又找了幾個人詢問,答案卻一模一樣。
這些神像,的的確確是杜若這幾天畫的。
見吳解滿臉不相信,一個急性子的還拉著吳解來到了村長家,指著牆角那個一看就知道剛剛畫好沒多久的神像給他看。
“這是她今天上山之前畫的,你自己看,地上的磚灰還在呢!”
鐵證如山,不由得吳解不信。
他滿心納悶,腳下就不由得加快了速度,一會兒就跑過了三山觀的廢墟,沿著兔子嶺一直往山上跑去。
兔子嶺之所以叫兔子嶺,是因為山上兔子特別多。現在是三月底,正是兔子活躍的時候,按說這一路上會看到不少兔子,可吳解一路狂奔而過,卻沒見到半隻兔子的蹤跡——事實上他什麼動物都沒見到,山上靜悄悄的,只有山風在嗚嗚作響。
兔子嶺很高,高聳入雲;山頂有一塊大石頭,杜若就坐在石頭上。
當吳解來到山頂的時候,她正仰望著天空,不知道想些什麼。
“老三,你怎麼了?”吳解大聲問,“你怎麼跟大哥動起手來了!他可沒有你的奇遇,哪裡打的過你!”
杜若低下頭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眼神中滿是疏遠。
吳解有些不高興,但還是繼續勸道:“我知道你得到了仙緣,日後能夠修煉成仙,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但就算是仙人,也一樣是爹生娘養,也一樣要吃喝拉撒,不用把自己弄得跟個怪物似的。”
“哦?”杜若輕呼一聲,眉頭微揚,“你知道了什麼?”
“我還知道你得了三山道人的道統——”吳解正要繼續說下去,卻猛地感覺到極大的兇險,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迎面看去,杜若的臉色已經變得非常兇狠,眼中滿是殺機。
“你知道得太多了!”
話音未落,她已經從巨石上衝了下來,整個人猶如一隻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