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節,難不成官府登記戶籍的時候,還會特地在戶冊上註明“林狀元的夫人是花精”不成?
丹兒心思通靈剔透,林大叔夫婦怎麼看她怎麼待她,她都清清楚楚。所以在心中也早將二老視為公公婆婆看待。如今陡逢劇變,林大叔被害,懸首城門,林府慘遭血洗,她心中便存了一股兇狠的殺意,出手之間毫無顧忌。
她的修為相當於先天修士,但妖怪的體格比凡人更強,真正打起來還在尋常修士之上,甚至接近了那些以武入道的武道宗師們。這群人東山郡的精兵裡面最厲害的不過後天巔峰層次,哪裡能夠擋得住她!
更不要說這裡還有一個道行法力尚在她之上的祝槐呢!
即使二人尚未施展出妖身的本命神通,只以武藝搏殺,光是有了她們當先鋒,隊伍的衝擊力也陡然增加了許多——普天之下,有幾支軍隊可以找到兩位武道宗師當先鋒的?
丹兒和祝槐並沒有像野豬一樣傻乎乎硬衝準備妥當的軍陣,而是從兩個方向同時衝上去,等到敵人抵擋不住她們的殺氣而發動進攻,便飛快地後退,換個方向再衝。如此幾回之後,原本整齊的軍陣就因為必須不斷調整位置以抵擋進攻,而變得有些散亂,不可避免地出現了空隙。
吳解和蕭布衣看著這一幕,暗暗點頭,都知道這一戰的勝負已經分出來。
果然,當軍陣的空隙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丹兒和祝槐猛地搖身一變,化為一紅一黑兩道狂風,直接衝進了空隙之中。
這兩道狂風衝入軍陣之後,只聽得金鐵交鳴之聲、骨肉破裂之聲、驚呼慘叫之聲不絕於耳,一轉眼的功夫,原本還算完整的軍陣就被撕開了巨大的裂口,宛如被猛獸咬住身體活生生撕開的豬羊一般,再也沒有了反抗之力,只剩下絕望的掙扎。
丹兒和祝槐雖然沒學過兵法,可身為妖怪的她們很熟悉猛獸捕獵之法,此刻所用的正是幾隻猛獸配合,對想要頑抗的牛群進行襲擊的手段。
東山郡的精兵肯定比牛群聰明,可再怎麼聰明,他們依然拿這套戰術沒轍——其實就算他們有辦法擋住丹兒和祝槐,結果也不會有什麼分別,因為這邊還有吳解和蕭布衣呢。
雖然仙人不宜摻和到凡人的恩怨戰鬥之中,可既然他們殺了林大叔夫婦,那吳解就有出手的理由。至於蕭布衣嚒,身為專業鑽命運空子的專家,他有的是辦法。
一旦東山郡精兵的陣型被破壞,那些跟隨太子聚集起來在義兵們便一擁而上,用刀劍的,用棍棒的,用拳頭的,甚至於連遊老祭酒都要掄著柺杖去打。
可惜老先生腳步太慢,在學生的攙扶下走到前面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了。他只能用柺杖在那個領頭的軍官——也就是剛才出言不遜的傢伙——身上蹭兩下,以示懲戒。
說來也巧,那傢伙居然沒死,真不是一般的命大。
他躺在地上無力地喘息著,心裡琢磨如果太子來勸降的話,自己該怎麼義正言辭地表現氣節,又該怎麼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些合適的情報,以吸引太子的注意力
就在他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太子直接騎著馬從他旁邊過去了,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接下來我們去哪裡?”吳解低聲問。
“去白玉樓,老祖宗那裡。”太子在路上早已考慮好了這個問題,“我不信他們能殺得了老祖宗!多半是想辦法瞞住了老祖宗吧只要老祖宗出面,這些跳樑小醜根本不堪一擊!”
“可如果忌前輩不能出面呢?”
“就算老祖宗不能出面,姑姑和綠姬也都是先天高手。哪怕姑姑不在了,綠姬肯定還守著老祖宗和皇宮下面的靈脈。”太子的話音很平靜,但平靜的話音深處卻蘊含著強烈的殺意,“既然要殺人,多一把刀當然更方便!”
於是他們就急急忙忙朝著皇宮角落的白玉樓總部趕去。
至於那些受傷的東山郡精兵,則被奉命留下來帶兵扼守宮門的工部郎中墨小閒毫不留情地統統處死。統兵將領臨死的時候還大叫自己有重要情報,可墨大人壓根懶得理他。
“亂臣賊子必須死!”他如此對眾人說,“要是我們聽了他的情報,殺不殺他就會很棘手。而且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想那麼多一點意思都沒有,我們在這裡等著歡慶或者殉國就是。”
再怎麼機靈的人,遇到這種死腦筋,也是無法可想的。
皇宮裡面,兩支隊伍正在各自趕路。偽帝熊嚯在鐵衛們的簇擁下,挾裹著文武百官朝著祭天台趕去;太子熊洱則在吳解和蕭布衣的護衛下,率領著義兵朝白玉樓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