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的氣氛有些壓抑,連老白講的笑話都沒有能夠引來往常的笑聲。
“老白啊,我們會不會死?”一個年青一些的鏢師終於還是忍不住低聲問,話音有些顫抖,“賑災而已啊!誰這麼喪心病狂連賑災的人都要害啊!他們不怕天打雷劈嗎!”
“天打雷劈什麼的,我這輩子都沒見過。”老白躺在糧車旁邊,淡淡地說,“你與其琢磨這種不靠譜的事,不如把自己的刀子磨快一點,到時候動起手來,也好多砍幾顆腦袋,替這些好漢們報仇,也替老天爺滅了那些該死的東西!”
“那你覺得他們什麼時候會動手?”另一個鏢師聲音有些顫抖地問。
“誰知道呢不過我猜快了。”老白指了指前方那條月光下的大官道,“再走三十里地,就是南屏山的山口;越過山口,就進了南屏郡——那裡有一支規模很大的軍隊。不管那些人究竟什麼來歷,他們是肯定不會讓我們就這麼安安穩穩抵達南屏郡的!”
“所以呢,不要問這問那了,好好睡覺,專心磨刀。人在江湖,用刀子說話才最乾脆!”
老白的預測只實現了一半,第二天他們上路之後,攔路的不是那支來歷不明的兇殘軍隊,而是一堆大石頭。
前方的山路不知道被誰搬來許多大石巨木,堆得像小山一般。車隊眾人俱多是健壯靈活的漢子,輕輕巧巧就能翻過去,但人過去有什麼用?糧車可沒有腿腳,萬萬過不去的。沒奈何車隊只能暫且停下,鏢師和士兵們一起光著膀子呼哧呼哧地搬開木石,疏通道路。
木石堵路,在江湖上是劫道常用的手段,但是現在木石出現了,那群本該劫道的軍隊卻沒有出現,當真讓人有些費解。
“他們肯定是躲在暗處,等我們精疲力盡之後再殺出來”老白咬牙切齒地罵起來,“殺千刀的!等動手的時候我一定要多砍他們幾刀!”
吳解一邊點頭贊成,一邊奮起神力,幫助老白推動這塊攔路石。同時他還得小心翼翼地隱藏實力,免得一不小心暴露自己居然有遠超常人的力氣。
身為後天巔峰大高手的他,一個人的力氣就超過十個八個壯漢的總和,一不小心就會露餡。
其實只是力氣大倒也沒什麼,這個世界並非地球,擁有非人之血的神力之士歷來就不算太罕見,譬如傳說中楚國開國太祖便是擁有上古巨靈之屬血脈的半妖,膀子一晃有千萬斤的力氣,當年帶兵攻打長寧城——那時候還叫爰城——的時候,他穿著重甲,以舉世無雙的蠻力將這千古名城的城門生生撞塌,嚇得守城的齊軍心膽俱喪,紛紛投降。
和那種逆天的神力王相比,吳解的力氣其實倒也不算什麼。但是力氣來自於筋骨,筋骨來自於飯食,有十人的力氣就肯定會有十人的飯量,否則力氣從哪裡來呢?
至少要到後天巔峰層次的高手才能靠吸納天地元氣補充體能,從而無視這個常理,吳解就是如此。但此事不方便說明,而他現在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因此他的遠超常人的力氣和與常人無異的飯量,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飯量是沒辦法增加的,肚子就這麼大,撐死了也不過多吃半碗飯,所以他只好小心控制著手上的力道,不讓人看出自己力大無窮。
“想不到隱藏實力也這麼辛苦,我現在很佩服那位傳說中在少林寺裡面掃了幾十年藏經閣的戰神前輩啊!”
聽吳解講過藏經閣掃地神僧故事的茉莉立刻搖頭:“師傅,人家只是掃地,不負責搬石頭的。”
第八章準備
一群人忙碌了半天,總算是把攔路的障礙都給清理乾淨,可還沒等車隊繼續開拔,探路的哨子又傳來了壞訊息。
前方山坳處,居然又出現了大堆的木石!
負責車隊事務的三位領隊碰了個頭,彼此相對苦笑。
千總關雄自己就是南屏郡廣元縣的人氏,聽到家鄉遭災的訊息,這個粗豪漢子心急火燎,恨不得給糧車插上翅膀,一溜煙飛到廣元去。現在眼看著就要到了,卻被人一攔再攔,接下來可能還要廝殺一場,他忍不住怒火中燒,罵罵咧咧地詛咒著那些攔路的傢伙,一會兒功夫,已經把他們祖宗八代都送到不知多少層地獄裡面去了。
百總徐海卻冷靜得多,這個在長寧城裡酒不離身的中年醉貓,自從出發之後就滴酒未沾,此刻更是眉頭緊鎖,和車隊中的第一高手沈毅商量著對策。
“沈兄,你看”
“這肯定是要消磨我們的鬥志,順便消耗我們的體力。”沈毅揉了揉額頭,覺得有些疲倦,雖然還沒到三十歲,可這十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