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那條龍在這裡已經住了五十多年;當初他來的時候渾身是傷;連飛都不怎麼飛得動;在天上跟爬似的。若我沒有看錯;就算那樣;也已經修養了很長時間呱年輕的修士;我看你連長生境界都還沒有成就;怎麼能把他傷成那樣?”
吳解一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化作一道神念;傳給了青蛙。
青泥沉默片刻;將神念之中蘊含的資訊消化理解;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呱那條龍居然惹了這麼大的事?這可有點麻煩了”
“前輩所謂的‘麻煩;;請問是什麼意思?莫非那敖研和前輩有什麼交情不成?”吳解試探著問;“若是如此;看在前輩的面子上;我可以退去——只是我退去了;下一次來的人便千百倍強於我”
青泥霍然一驚;差點跳起來:“呱千萬不要我這青泥國是小地方;經不起大陣勢”
他神通廣大;見識不凡;也已經認出了吳解施展的雷部正法。正因為如此;才更加緊張——鬥神的規矩素來是打了小的來老的;打了老的來一群老的;不將邪魔消滅決不罷休。
雖然眼前這位年輕人頗為謙遜有禮;可他背後的前輩們就難說了。須知鬥神四部之中;最不好交流的便是雷部;那群天才人物思考問題的方式和正常人區別甚大;跟他們相處;要隨時備著消氣散;免得被氣吐血。
青泥之所以庇護敖研;也不過是因為昔年和四瀆龍宮的一位長輩有少許交情;沾著一份香火之情順手幫他一把而已。若是因此惹來雷部鬥神那實在是太不值得
雷部出馬;雖然不像鬥部那樣動輒一顆星星砸下來;可也是雷鳴電閃炸地如犁的。一番大戰之下;誰贏誰輸另當別論;反正青泥國是肯定要化為烏有的
四瀆龍宮既不是他的師門;又不是他的孃家;何苦拿自己數十萬年辛苦開創的基業冒險;去庇護一個鬥神追捕的逃犯?
誠然;這數十年來;他看著敖研因禍得福;在道心上不斷進步;漸漸有成器之意;心中不無愛才的念頭。但青泥活了幾十萬年;辛辛苦苦建設了幾十萬年;才在一片蠻荒之中建成這片蛙族的樂園。無論如何;他也捨不得用自己數十萬年的心血來冒險。
因為捨不得;因為有牽掛;所以青泥縱然修為高深神通廣大;在如今的形勢下;卻不由得有些弱勢。
這也是因為他出身蠻族;一身修為大多依靠本身自悟;缺乏系統的學習;某些方面有所欠缺。倘若是一位正統路子出身的陽神真仙在此;就不會像他這樣驚慌失措。
吳解並沒有對青泥失禮;見他著急了;便又拱了拱手:“前輩;我要退去;為何您也不許?”
“呱不是不許;是”青泥一時語塞;猶豫再三;最後深深地嘆了口氣;“呱算了;算了我把你們送到遠處;你們有什麼恩怨;自己解決吧
說完;他抬起手來;周圍那一團巨大的水滴輕輕震動;緊接著附近的沼澤水面也開始震動起來;這震動之中夾雜著凌亂卻奇妙的韻律;吳解只是心神一觸;就從中感覺到了勃勃生機;令他不由得展顏一笑。
但一笑之後;他就愣住了。
剛才他還站在大沼澤的上空;站在那片巨大的荷葉上方;但現在;卻已經置身於一片荒蕪的原野中;也不知道究竟被挪移出了多遠。
這青泥真仙雖然出身野路子;思慮性格方面有所缺陷;但一身神通卻實打實沒有半點水分。他這招大挪移之術;不僅威力非凡;更厲害的是無聲無息難以抵擋;吳解甚至於連覺察都沒覺察到;就被他給送走了。
如此本事;簡直聞所未聞能夠成就長生的前輩們;果然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
吳解心中一凜;又定睛看向不遠處那個正在打坐調息的身影。
毫無疑問;那就是敖研。
但此刻的敖研和他印象中的模樣截然不同;他印象中的敖研;是一個頭角崢嶸、錦衣華貴的高大男子;微微有點胖;卻很有幾分風流瀟灑的意味。但如今的敖研;頭角依舊崢嶸;卻一身舊衣;身形消瘦;看起來未免有些落魄。
可是仔細看去;他卻從筋骨皮肉裡面透出一股強悍勇猛的氣質;和之前判若兩人。此刻的他;再也不像是一個躲在暗處玩弄陰謀的黑手;倒像是一個身先士卒衝鋒陷陣的猛將。
看來;這一百多年的光陰;敖研也沒有虛度。
吳解並沒有急著出手攻擊;而是默默運轉法術;先施展心雷鎖魂之法將敖研鎖住;破了他的挪移之術;然後催動瘟部正法;藉助之前的秘法聯絡;不斷削減敖研的氣勢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