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相比的。杜欽將軍所率領的東山郡兵,戰力冠絕東南,幾年前北齊大軍壓境,以三倍的優勢兵力,也被他們壓得不敢越邊境半步。”劉因並不吝惜對東楚國的讚美,“但是,昭陽郡再怎麼繁華,也沒辦法以一郡供應一個國家;東山郡兵再怎麼勇猛,也只能守住北方。”
“這些事情,我們都知道。”吳解淡淡地說,“還是不要浪費時間吧。”
劉因笑了:“既然如此,我就直說了。以東楚國目前的形勢,要麼被因為壓迫到極點的百姓起來造反而滅亡,要麼因為外敵入侵而滅亡——這兩者都是已經近在咫尺的事情,沒有什麼迴旋逃避的餘地了。”
“沒錯。”吳解坦然答道,“但這和我問你的問題,又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劉因大聲說,“在我看來,東楚若是要亡,與其亡於民變或者北齊,還不如亡於我大漢!”
“每個人都覺得好東西應該自己吃。”熊炯冷冷地諷刺,“可憑什麼張嘴?難不成看到好吃的,就可以去咬一口嗎?當心一口吞下去,結果裡面是藥老鼠的毒餌!”
“藥老鼠的毒,毒不倒虎豹龍蛇。”
“你可以找只老虎來,我且餵它吃一塊藥,若吃不死我把腦袋切給你。”熊炯的眼神越發的冷,“若吃死了,怎麼辦?”
“枝節話不說也罷!”眼看著雙方隱隱有了劍拔弩張之意,一直沉默看戲的大漢天子開口了,“東楚若亡,不論亡於民變還是亡於北齊,都免不了生靈塗炭,哀鴻遍野。但若是亡於我大漢,卻不會如此。”
他這話說出來,吳解依然不動聲色,但熊炯、喬峰、林孝和姚通卻一起瞪大了眼睛。
“你有什麼把握?”熊炯顧不得失禮,大聲問。
“這就要從寡人的計劃說起了。”劉興笑了笑,露出了躊躇滿志之色,“以大漢的國力,此刻揮軍東進,一口氣就能拿下東楚,寡人如此說,你們可信?”
“信。”吳解淡淡地說,“但為什麼沒有這麼做?”
“因為大漢要的是穩定繁榮的東方十六郡,而不是一片受到戰火洗禮,百廢待興需要慢慢發展的廢墟。”劉興眼中露出了自信的光芒,“楚人姓子勇悍,更有一種從骨子裡面透出來的狠勁。就算戰場上打不過我們,他們也能發狠把一切繁榮全都毀滅在血火之中,讓大漢除了荒蕪的土地和充滿憎恨的災民之外,什麼都得不到。”
“謝謝誇獎,我們楚人別的沒有,唯獨這份血姓總還是有的。”熊炯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莫非漢皇陛下有把握能夠讓我們楚人乖乖投降麼?”
“當然。”劉興微笑道,“打仗打的是勇氣,但勇氣不是一直都存在的,一次可以鼓起來,兩次可以鼓起來,三次四次呢?這些年來,我命令騰蛇軍團在邊境上不斷施壓,就是為了反覆打擊楚軍的勇氣。從上次那一戰看來,效果還不錯。”
熊炯沉默了,劉興說的是不爭的事實,在事實面前,就算他再怎麼不甘心,也無話可說。
“如果漢軍兇殘暴虐,那麼楚人當然會奮起血姓,和漢軍拼個兩敗俱傷,或者至少毀掉一切,讓我們一無所得。但寡人早已頒佈嚴令,要求軍士必須將東楚的一切都視同大漢,在國內是什麼規矩,到了東楚還是什麼規矩,如果有違反的,軍法處置!”
劉興的眼睛瞪了一下,一股威嚴油然而生:“我們漢軍前後砍了好幾百顆腦袋,這才讓騰蛇軍團上下都記住了這個規矩——從上次戰爭的情況看,效果也還不錯,對吧?”
熊炯沉默不語,吳解卻微微點頭:“的確如此,大漢之軍非但戰力驚人,軍紀更是嚴明!就算我楚軍在自己國內,也未必能夠比你們做得更好了!”
“寡人之所以這麼做,是要向楚人展示我大漢的威嚴和寬容,展示我大漢的強盛和文明!我們不是什麼豺狼虎豹,我們是愛民如子的有道之師!濟世侯以為,寡人的做法對不對?”
吳解笑了笑,點了點頭。
得到吳解的讚許,劉興顯得很高興:“天下最好的戰爭理由,莫過於弔民伐罪,但寡人不想等楚國淪落到需要弔民伐罪的地步。所以寡人便決定花上一些時間精力,一方面讓楚人慢慢適應‘打不過大漢’的事實,另一方面也讓楚人慢慢接受‘大漢是寬厚繁榮的國家’值得他們歸附,的事實。此所謂最潤澤者唯有春雨,極細極綿,但綿綿一夜,同樣可以溼潤大地。”
吳解早已看穿了漢軍的用意,此刻聽他說明,倒也並不驚訝,微笑著反問:“可陛下你打算花多少時間來完成這個計劃?”
“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