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出一絲威嚴,爬滿皺紋的額頭襯托著幾分沉穩。他就是隱山村的村長大人,老風頭的哥哥,陰駿鵬的父親陰胄崇。“你的意思,是在村裡的女孩中選擇合適人選?”老風頭皺著眉頭問。陰駿鵬點了點頭。“荒唐!”陰胄崇壓低了聲音,話語中卻露出明顯的不滿和怒意,“這是何等大事!怎能讓那些不知進退的村姑俗女摻雜進來?你以為她們有辦法完成我們的命令嗎?”陰駿鵬不為所動,沉聲說道:“正因為此次行動非同尋常,我才會有這種想法。蓮香已經死了,青奴卻不可缺少,不能讓花月顏獨自進宮!而我們手上卻沒有合適的人選,不是太豔就是煞氣太重,新一輩的青奴還在調教中,時間上來不及。”老風頭嘆了口氣,道:“這話倒也沒錯。紅奴皆嬌豔妖媚,必不見容於花月顏;藍奴本是為了殺人而訓練的,就算派了過去,一眼就能被人看穿;最最可惡的就是那群青奴教頭,居然這麼久了還訓練不出一個堪當大任的人來,眼看花月顏入宮日期將至,沒有青奴,叫我們如何行事?!”說到怒處,“砰”一聲輕響,手中瓷杯竟然被捏個粉碎!誰又能想到,一個山村裡笑呵呵的老頭,居然會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而又是什麼大事,值得讓如此人物甘願匿身於深山野林?陰胄崇瞄了一眼杯屑,轉過頭去又看著陰駿鵬,面容稍霽,卻仍然不改怒容,道:“就算如今情況緊急,難道那些大字不識半個的粗鄙村姑就能勝任我們費盡心力調教出來的人都做不成的事情麼?”他其實也有些亂了。依平時的他,根本不可能說出如此長而拗口的話來。陰駿鵬看了看他,刻意忽視他的失態,神情依舊沉著:“不,我原本並不這麼認為,但如今,卻有些願意相信。爹,我不相信你沒有發現唐水笙的改變。”原本聽了前兩句話準備發飆的陰胄崇愣了一下,迅速冷靜下來,在知道兒子其實是有的放矢之後。“唐老實的女兒?唔,確實,在那丫頭溺水被救起之後,改變很多。但所謂女大十八變,她今年已經十五了,過了及笄之年,會改變也是正常的。”他一面說,一面深思著。雖然對兒子突然提出這麼個人物覺得有些奇怪,但兒子一向聰明縝密,被視為完成先祖祖祖輩輩心願的絕對人選,總會從令人瞠目的角度提出一些新奇的見解,而這些見解往往又會成為解決事情的關鍵。因此,他選擇相信並試圖理解兒子的想法。陰駿鵬的俊容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道:“女大十八變,這句話沒錯。但一個人的性格乃是從小到大培養的,又怎麼可能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完全變了樣?更別說她似乎還學會了一些令人驚歎的東西山野村夫或者會相信什麼神仙指點的胡話,難道你們也相信?”回憶起今晚在唐老實家吃過的晚飯,他竟然忍不住有些回味,那種口齒生香的感覺,是走遍大江南北還沒有過的體驗。能夠令見多識廣的他都無法否定的美味,那就是真的好了!他也曾經旁敲側擊,那些奇特的烹飪技藝本不該被埋沒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從未有過類似的傳說流傳於世,那麼唐水笙的料理絕活是從哪兒學來的?神仙教的?哼!陰胄崇啞口無言。不過他這做老子的被兒子說得詞窮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早已習慣,且常常以有如此優秀的兒子為榮,倒也並不生氣。努力順著兒子的思路往下想,一邊喃喃自語道:“她的改變確實匪夷所思。但這一年來她從未走出過村子,生活也沒有任何異樣,除了神仙之說,還真找不到什麼原因可以解釋這一切。”陰駿鵬搖了搖頭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改變,並不是重點。我只要這樣的改變對我們有利就行!”一直不說話深思著的老風頭此刻插嘴問道:“難道你認為這個唐水笙可以勝任這次的任務?”“沒錯。”陰駿鵬的眼神從兩張狐疑的臉上掃過。“為什麼?”“其一,雖然唐水笙身上發生了一些難以解釋的事情,但她家從曾祖輩開始就住在村裡,家世清白,而她自己出生開始就沒有走出過村子,即便溺水、被救、乃至發生改變都是在我們的眼前發生的,簡單來說,就是她的身份絕對單純,不會在這點上對我們造成威脅。”“這倒是。家世清白是完成任務的首要要求,否則萬一混進了敵人的探子,那可就一敗塗地了。”“沒錯。再說第二點,唐水笙相貌清秀,不會令花月顏排斥,而她的一手烹飪絕活,絕對是對付嗜好美食的昭陽帝的不二法門。”“聽起來也有些道理,但那又如何?她從未接受過任何訓練,剛才你自己也說了,她甚至從未走出過村子,如今你讓她到天下最為複雜詭譎的宮廷中去執行如此重大的任務,可能勝任麼?”陰胄崇忍不住搖起頭來。儘管這個兒子以前所出的主意從來沒出過差錯,但這次,他認為他絕對是算錯了!陰駿鵬卻莫測高深地笑了,說:“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三個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