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竭力的勸說她們趕緊離開,可是怕什麼來什麼,這紈絝子弟啊,是躲也躲不了。
“呀哈?這小娘子真是水靈啊,嘖嘖。”粗魯的聲音果然來自於垃圾的人,一個一身華服頭戴儒冠的人,更可能是一個斯文禽獸。而他盯上的,自然是離我最近的含煙。
來人生得還算俊俏,可是我更願意加上一個油頭粉面的形容,雖然面白,可是更像酒色過度引起的蒼白,雖然手拿摺扇,可是我卻本能的想到他扇子裡藏有暗器。
身後自然也是跟著一群狗腿子,當然都帶著傢伙。這一幕實在是太尋常了,大概從上古時就有,權貴們和他們的崽子,當街強搶民女,帶回去或蹂躪或玩弄,現在是,以後必然也是。
只要人和人還不是平等的,這些就將永遠存在。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既定的程式應該是花言巧語,能哄走最好,若是不成,則拖走,反抗則打人,然後有人路見不平,能救走則英雄救美成一段佳話,沒救走大概就是冤沉大海,然後女子終日以淚洗面。
當然,由於這次有我,所以,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那小子顯然是驚豔於含煙的美麗,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不過看起來,他並不是那種最次的登徒子,還知道玩兒點手段。
“爾有覿於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豔也!”那公子一甩摺扇,上繡白鶴展翅,乍一看倒還有些品味。
身邊一個尖嘴猴腮,文人打扮的狗腿子似乎很是識趣,見主子發話,忙答道:“餘聞昔日河洛之神,名曰宓妃。然則公子於此所見,無乃日乎?其狀若何?餘願聞之。”
我聽了二人對話,不由心中暗暗火起,他奶奶的,居然還敢跟老子玩《洛神賦》!你真當你是曹子健啊?
不過含煙畢竟不是常人,正在一堆木雕裡挑選的她自然知道身後來了登徒子,輕輕放下精巧的木雕,含煙回眸一笑,輕攏耳畔秀髮,那迷人的風姿,那雨露潤澤的味道,就是早就熟悉她身體每一寸肌膚的我,都為之驚豔,更遑論他人。
果然,前面的幾人胯間都高高聳起,看起來那公子本錢似乎還不小呢。
我則是心中一陣窩火,自己的女人被人意淫,自然是男人都受不了,正待出雷霆手段趕走他們。卻見含煙示意我少安毋躁。
按柰下心頭的火氣,且看他們怎麼表演吧。
果然,那公子確實經常幹這類事情,很快就一掃臉上的豬哥像,摺扇輕搖,似優雅般的輕聲吟道:“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襛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閒。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奇服曠世,骨像應圖。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踐遠遊之文履,曳霧綃之輕裾。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于山隅。。。”
看起來,他是回答那個猴臉的話了,而且其人雖然酒色過度,但是中氣並不空虛,估計是練過功夫的,加上背起《洛神賦》來抑揚頓挫,吐字清晰,臉上少了些淫猥,多了些儒雅,若是一般的懷春少女,碰上這樣一個明顯是富家子弟,生的還算俊俏,又這般文采斐然的主兒,就這麼被他勾走也不奇怪。
可惜,他碰見的是含煙,而含煙,是我的女人。
含煙似乎誠心捉弄,聽完這話後居然雙頰生暈,眼波流轉,一副傾心模樣,看得我都有些嫉妒。
那公子自然是魂都被勾走了,陶醉般的看了含煙一眼,裝出最深情的樣子,用最溫柔的語調說道:“餘情悅其淑美兮,心振盪而不怡。無良媒以接歡兮,託微波而通辭。願誠素之先達兮,解玉佩以要之。”說罷居然真的從懷裡掏出一枚墨色玉佩,上有麒麟,看起來不是凡品。
這小子連這都準備了?!我一陣無語,且看含煙如何處置吧。
含煙嫣然一笑,如百花綻放,再次狠狠的折磨了在場人的眼睛和心,然後輕盈的上前一步,纖纖玉手捏住了那墨色的玉佩。
“唉。”圍觀的百姓俱都一聲長嘆,恐怕在他們眼裡,又一朵鮮花要被採摘了。
公子神色一喜,正欲順手捉住含煙的小手,卻見含煙素手一轉,輕輕躲過他的手,然後雙手將玉佩一合,很快,玉已成份,一點點落下,就像沙漏一般。
寂靜,絕對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