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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綺夢平靜地道:“他是個守信用的人。”

“你還是守在這兒吧,”無情道:“看來,這裡的熱鬧,不下於山上呢!”

“何況,”綺夢委婉好意他說,“這兒有人跟你相處得挺好的,倒是希望你留下來共守客棧呢!”

“哦?”

羅白乃這才有點高興起來:“哪一位?”

“鐵拔。”綺夢有點忍笑地道。

“還有切切。”

羅白乃呻吟了一聲。

他眼前又出現了一件事物:

舌頭。

———條肥大的舌頭。

張切切正看著他,眼神裡充滿熱切,呢聲向他說了一句:

“你留下來嘛——”

說著,還用肥厚的舌尖,舔了舔她自己肥腴的鼻頭。

羅白乃不但可以看見她的舌苔,還可以看到她的舌底。

青筋、藍筋,還有絆紅、儲紅交錯糾結的舌底:非常清晰。

上山的路上,猛鬼廟就在山峰上,看去也非常清楚。

可是問題卻是:

好像走來走去都走不到。

那廟始終在那兒

他們走了很久,始終沒有縮短距離。

上山的路前段還不算十分崎嶇,但對無情而言,已經夠吃力了。

初時,他還可以自己用手推動輪椅。

那一段,畢竟還是有“路”。

雖然,那只是沙礫滿地顛簸凹凸不平的一條窄道,一旁就是懸崖,另一邊就是堅硬尖利的石壁。

無情已經“走”得有點艱辛。

但之後就不行了。

因為沒有路了。

雖然沒有路,但還不算十分險峻。

不過,光靠他自己雙手推動,輪椅已動不了。

這時候,由陳日月推動。

這樣走了一段路。

山漸高。

坡漸陡。

輪椅吱軋作響。

陳日月推得已有點吃力。

他開始冒汗。

喘氣。

於是,由白可兒接手。

白可兒一推,進行的速度就快了很多。

習玫紅髮現:白可兒好像比陳日月的衝刺力要高很多。

陳日月推輪椅的時候,有很多話說,有時大聲,有時低語,有時是跟白可兒說笑,有時是與大家招呼,有時卻是低聲同無情喝喝細語。

不過,他推動得很慢。

相比之下,白可兒可快多了。

也勤快多了。

不過,白可兒的脾氣好像不大好。

他對無情很尊敬,很愛護。

習玫紅甚至可以看得出來:那是一種主僕之情。師徒之恩。兄弟之義。

但還不止如此。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情與恩義,使白可兒他們對無情充滿敬愛與親情,那是平常主僕,師徒、兄弟、朋友之間所罕見的。

她不明白:像無情那麼一個冷酷、尖酸,甚至看來一輩子也不會有家室之樂的人,怎麼會贏得這些少年人如此尊重,親愛。

她覺得這些小孩子一定是受到這無情公於的欺騙。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什麼方法能這樣成功地欺騙了他們。

不過,看到無情上山上得那麼辛苦,她也覺得奇怪,忍不住問:

“平常,你是怎麼辦案的?”

“嗯?”

無情一面控制輪椅的把手,來減輕白可兒的使力,所以沒意會到習玫紅的問題。

“你連走路都不容易,上下山就更辛苦,卻是為什麼要當公差?”

無情悶哼一聲。

他竭力控制機關設法助白可兒把他的座椅推上一處陡坡。

泥層籟籟而下,翻落萬丈深崖。

輪椅就卡在峭壁上,十分兇險。

白可兒在使力:“啊——”的一聲發力地喊。

“你的情形,應該躲在家裡,頂多,就在衙裡辦案好了,根本不適合出來這般操勞跋涉。”

無情臉都在發白。

可是他的語音抖也不抖:

“在家裡,不是辦案。在衙裡,辦不了百姓的事。在刑部,管不了江湖上的不平事。”

“可是”習玫紅看了也有點不忍心,“你這樣辦案法,誰都受累,我看了也累!”

這回,陳日月也躲不了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