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債自要尋債主,五夫人您就是卑職的債主了”
“嗯?”林夕落拉長聲音,“不知喬醫正這銀子欠在何處?”林夕落逼著他說出是欠的賭債,這無非就是要讓喬高升徹底的沒臉。
如若尋常之人林夕落也不會動這份心思,可喬高升可是被侯夫人親自點過的太醫,她自當要用些手段把此人拿捏住
侯夫人的脾性,林夕落這些日子也多少有些瞭解,她對任何人都不信任,包括侯爺與服侍她一輩子的花媽媽,但她若能當即想到某人來做事,那麼此人絕不會是陌生人,而是她時常任用的熟人。
上一次說起要給她尋太醫瞧身子,侯夫人當即就點到喬高升,想必之前喬高升一定跟她有過不止一次的接觸,是否幫她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林夕落拿捏住他,哪怕是從此人口中得知半點兒訊息也好,但前提是她必須要讓喬高升敢怒不敢言,在她麾下任她所用。
喬高升雖說摳門賴皮,可這等人如同酸腐文人一般,喜歡當著婊子立牌坊,道貌岸然其實一肚子壞水,這等人不把他的臉皮徹底的撕下來,他怎能服軟?
何況此人這般摳門,能為了銀子不要臉,這等人是最交不透、養不熟的,誰給的銀子多,誰就是娘,林夕落心中打算不虧他的銀子,但旁人的銀子他也莫惦記著拿。
林夕落雖然這般籌劃,可不能一下子說出來,她就要讓喬高升徹底的沒臉,一個人如若連臉皮都能不要,那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耳聽林夕落這般問,喬高升心中不免懷疑這位五夫人是否真的不知道他兒子欠賭債的事。
可無論人家是否知道,這明擺著是在等著他親自說出口,喬高升老臉哀嘆,顫抖著聲音道:
“五夫人,卑職本無顏來見,這一張臉面可是被兒子丟盡了子不教父之過,這都乃卑職的錯,可這事兒卑職也就只敢在五夫人面前說,他欠的是、是賭債”
“哦,原來是賭債,我還在納悶著,喬太醫乃當朝醫正,怎麼會欠債,何況您乃朝廷官員,糧鹽也是有定例發放,我的糧倉、鹽行也與您挨不上邊兒,這您可莫要怪我,我實在沒想到賭場與喬太醫您能捱上邊。”
林夕落重重的說了“賭場”與“喬太醫”兩個字,卻著實的讓喬高升臊的臉色更紅。
“卑職有罪,無顏,如若不是又債在身,已是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了,無顏再見世人了”喬高升喉嚨哽咽,聲音沙啞,一副巴不得一死了之的傷心模樣讓秋翠在一旁撇了嘴。
她們可是直到這位喬太醫的事的,如今這副姿態與十三爺口中之人簡直天壤之別,這也太會做戲了
林夕落嘆了口氣,“喬太醫您也莫急,卻不知您兒子欠了賭場多少銀子呢?如若銀錢不多,不妨就這麼罷了,喬太醫也為本夫人瞧過病,就當是您的診費了。”
“不多多,三、三百兩。”喬太醫磕磕巴巴的說出口,林夕落則一瞪眼,“多少?”
“三百兩。”
“哎呦,怎麼輸了這麼多?”林夕落驚詫萬分,“喬太醫,這這是累積下來的?不會是一次輸掉的吧?”
“就是一次。”喬高升只覺得臉色格外發燙,“五夫人,卑職實在是還不上啊,您高抬貴手,讓卑職緩些時日不知可行?”
“三百兩銀子,嘖嘖,喬太醫,尋常的百姓人家,一家五口,三五兩銀子也能大魚大肉一個月了,三百兩銀子能過上十幾年,您兒子這一晚上輸出去,實在實在是不應該啊。”林夕落連連感嘆,就是不說銀子還不還。
喬高升在一旁心浮氣躁,“確實如此,賭場害人啊”
這話雖是感慨,但其中含義卻讓林夕落聽的明白,說賭場害人?這不是在說林夕落是害人之人?誰讓她是賭場的東家?這無非是想咬一口,讓她將賭債作罷。
“喬太醫這話說的無錯,當初本夫人接管這賭場時就覺得這事兒不妥當,可這賭場是皇上賞的,御賜之地,本夫人可不敢說是娛人還是害人了。”林夕落這話說完,則讓喬高升一愣,皇上賞的?
這喬高升瞠目結舌,他雖是太醫院醫正,可對朝堂中的事知曉並不多,若說侯爵之位的承繼或許關心,但皇上隔三差五的頒賞他怎能記得清楚?
居然連賭場都賞?
這位皇上也實在太奇葩了
喬高升連忙將話語收回腹中,即刻轉了口風: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小賭怡情,大賭傷身,豪賭斃命,卑職卑職的兒子死了也是活該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