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巖嗤笑一聲,“我這條命你會看重麼?有什麼要求,父親不妨直接說出來。”
“你回侯府。”宣陽侯直截了當,“世子位未定之前、本侯沒死之前你都不允離開宣陽侯府”
“您執意將我拘在宣陽侯府,到底為何?”魏青巖的目光中湧起不解,這是他多年都未想出答案的事魏青羽、魏青山都可以離開侯府,唯獨他不可以走?
“因為你姓魏,也是本侯的兒子”宣陽侯怒氣迸發,魏青巖有意追根問底,林夕落即刻端著暖茶露出身影,魏青巖沉下心來冷靜片刻,宣陽侯的神情也舒緩幾分。
林夕落將茶放置侯爺與魏青巖的跟前,則是笑著道:
“父親可嘗一嘗兒媳親自調的茶,舒緩暖胃,您這些時日辛勞太甚,還需注意補養。”
林夕落這一句安撫,讓宣陽侯心裡更為酸澀,舉起暖茶汩汩入口,隨即將茶杯放置桌上,半晌才又開了口:
“收拾東西,跟本侯一同回府,雕木鋪子的事本侯不插手,仲良不是這一塊料,你將仲恆培養出來,亦或是在老三的孩子裡挑出一個,其餘的事都依你。”
宣陽侯給出條件,魏青巖看了一眼林夕落,口中道:“雕木鋪子的事我不插手,都由夕落負責福陵王也會參與其中。”
魏青巖話句說完,宣陽侯當即怒視著他:
“荒唐她一個女人只在府中教那幾個孩子便罷,怎能出頭露面?”
魏青巖當即駁道:
“這怎不行?何況她接受我名下的商鋪又不是初次,當初的糧倉、錢莊、連帶著賭場不也都由她管著?我樂於做一閒人,每日吃茶、下棋、酣睡,偶爾做一車伕帶著妻子四處閒遊,做些個荒唐渾事,豈不是喜哉樂哉?”
“窩囊”宣陽侯猛斥,魏青巖攤手,“總好過回至府裡當奴才被人吆五喝六的斥罵。”
“放屁”宣陽侯沙啞怒嚷,“你願意作何本侯都不管,但現在馬上召集人收拾物件,隨本侯一同回侯府,否則本侯燒了你這麒麟樓”
林夕落知道這已是宣陽侯最後的底限,即刻上前圓場道:
“五爺,還是聽侯爺一句,這就回去吧?”
魏青巖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怕,這就回。”
林夕落故作出恐懼之色,拽著魏青巖就往屋中而去,口中驚嚷著讓秋翠收拾包裹、讓魏海去接魏仲恆回侯府、東吩咐一句、西吩咐一句,魏青巖則率先去了“景蘇苑”,聲稱是親自向岳父、岳母告罪
林夕落知道他這是不願圓宣陽侯的臉面,藉機離開,讓宣陽侯只能帶著她一人而歸
他心中仍存怨氣,怎樣才能化解?
丫鬟們早已將物件都收攏好便上了馬車,宣陽侯此時也實在沒轍,只得率先帶林夕落一人回府,但他歸府沒出半個時辰,魏青巖也帶魏仲恆歸來,也算沒太讓宣陽侯丟臉。
本是蕭瑟寧靜的侯府,因魏青巖與林夕落的歸來變得豁然熱鬧起來
魏青羽與姜氏直接等候在“鬱林閣”的門口,待見林夕落先行回了院子,則是喜上眉梢,“可算是回來了,否則我整日裡沒個說話的人,快成了啞巴”
林夕落笑著道:“往後定有時間陪三嫂敘話的。”
“五弟呢?”姜氏忍不住問她,而魏青羽也將目光投來,顯然也有意探問。
“五爺去接仲恆,順便與我父母辭別,這忽然被侯爺帶回來,他們二老恐怕心中也有不適。”林夕落心裡也有不捨,她還沒與胡氏與天詡親暱夠呢
“早晚還是有機會的。”姜氏這麼說,魏青羽則問起“麒麟樓”的雕木鋪子來,“五弟妹回了府,那裡可還顧得過來?”
“侯爺已經應下了,這事兒仍由我管著。”林夕落想著宣陽侯最終怒氣騰騰的模樣,也不免心中吐了舌頭,她只覺得這父子倆就是冤家,何事都在談條件,好似看不出點兒情分似的
“如此就好。”姜氏與林夕落先進了屋,而沒過多久魏青巖也帶著仲恆歸來,自與魏青羽兄弟二人去書房敘談。
而此時的“筱福居”中,侯夫人接連砸了不知多少杯碗,氣惱的滿面赤紅,勃然大怒:“我去接她們不回來,如今侯爺親自去才肯賞這份臉面,那個女人還要開什麼雕木鋪子?丟人簡直就是丟人”
“夫人,侯爺剛剛不已經說了?這事兒他已經應了五爺和五夫人,而且如今的五爺,連侯爺都已經控制不住了,您何苦再與他糾纏沒完?何況五爺歸來,對大少爺也是好事兒,您不妨從這方面想,順一順心,可要顧著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