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卻是讓小夥計驚了,連忙看向汪東籬,汪東籬又是一巴掌甩過去,斥罵道:
“缺銀子給你母親親治病,不會與我說?錢莊是做什麼的?魏大人建這錢莊就是與人為善,你還藏那等心思,你簡直是胡鬧”
林夕落也不顧他二人在這兒一唱一和,看向魏海道:
“掌櫃的忙,你進去把賬目拿出來,我瞧一瞧。”
魏海領命欲走,卻被汪東籬連忙攔住,看向林夕落道:“林姑娘這會兒就要查賬?”
“看看不成?我對這錢莊的事還一無所知。”林夕落看著他,“怎麼?汪大掌櫃不讓看?”
汪東籬有意口說不信任他,可這剛剛出了事,縱使他臉皮夠厚,這話也說不出口?硬著頭皮擠出笑,汪東籬道:
“沒有,我只覺得不能麻煩魏首領,何況他也不知賬目都放置何處,我去為您取來”
林夕落點了頭,汪東籬腳步遲緩的走向內間,林夕落叫過魏海,“讓侍衛盯住四周,不允任何人離開這錢莊,若是有人出去找來錢十道,這事兒不好辦。”
魏海應下便出門吩咐侍衛,林夕落則沉住氣在等,過了很久,汪東籬從小屋出來,臉上帶了慌張,明顯心虛不寧,手上捧了幾本帳放在林夕落跟前,“林姑娘,這乃是這一季的帳,您先看著。”
林夕落看著那破頁紙,冷笑的看著汪東籬,一字一頓的道:
“但凡是撒出去銀子沒來還的帳,都給我取來。”
“那多數都乃跟隨過侯爺與魏大人打仗歸來的殘兵”汪東籬話語越說聲越小,再看林夕落瞪他,只得點頭又往回走。
沒過多大一會兒,汪東籬便從內搬出來許許多多的賬目,林夕落挨頁的翻看,口中念名字、寫銀錢,讓小夥計跪在地上用筆記下汪東籬在一旁聽的心裡頭這個虛,他剛剛回了後間,本想從後院的門出去把錢十道找來,可誰知還有侍衛把守?
耳朵裡還聽著魏海的吩咐,說是不允錢莊出去一個人
汪東籬心中悔恨,實在是低估了這小丫頭了
冬日,屋內雖燒了火盆卻只不凍手腳,未有暖意,汪東籬的額頭滲出了汗,卻是冷汗,寒戰不已,隨即便開始打上了噴嚏
賬目接二連三的兌,汪東籬心裡頭開始打鼓,縱使魏大人離開幽州城,被這位林姑娘查出有虛假的賬目也不合適吧?總不能讓她把所有的帳全都看個遍?
心中思忖,汪東籬便給那小夥計使眼色,小夥計一怔,隨即開始耍了賴,哭求道:
“林姑娘,饒了小的吧,小的實在是寫不動了,這手腕已經僵了”
林夕落看他,又看向汪東籬,“汪大掌櫃執筆?”
汪東籬連忙擺手,“識字不多,怕連累林姑娘記錯了數。”
林夕落冷哼,看著小夥計,朝著春桃一擺手,春桃立即遞上魏青巖送她的雞毛撣子,林夕落拎起撣子直接抽了小夥計的胳膊上,小夥計“哎呦”一聲嚎,胳膊上赫然一條青印子,林夕落道:“有勁兒了吧?還僵嗎?”
汪東籬看著那傷,也立即閉了嘴,林夕落繼續念,小夥計連忙拎起筆一字一字的寫著
一個時辰過去,林夕落才合上帳,雖說未都看完,但這賬目明擺著是重新做過,裡面的事她多少也清楚些許。
小夥計長嘆口氣,連連揉著胳膊,本欲起身,可見林夕落又舉了撣子,他連忙跪在地上一聲不吭。
春桃將小夥計記的名字及銀子數遞給林夕落,林夕落挨頁的翻著,她所念的名字多數乃久欠不還的,應是所謂的傷兵殘將,打著跟隨侯爺與魏大人出生入死的旗號來借銀子,但這些名字可近百人,就不知其中是否有濫竽充數的了
汪東籬自然也知她所念這些名字中虛實有多少,嘴上不免苦語道:
“林姑娘所念這些人名,幾乎都乃跟隨過魏大人的人,我也時常想去尋他們要回銀子,可可一進那家門,這話語無論如何都出不了口,一家人恐怕一條褲子都穿不上,那是真窮啊”
“家中都以爺們兒為生,可這些人傷的傷、殘的殘,力氣活做不了,那還能靠何吃飯?家中女人、孩子又多,實在是難啊。”汪東籬接連感慨,林夕落則將這名單遞給汪東籬:
“您瞧一瞧,這上面的可都是這情況?”
汪東籬拿過來仔細看,越看心越冷,恨不得把這紙頁撕了塞嘴裡,可他知即便如此也無用,賬目上可還都寫著,一指那小夥計,汪東籬道:
“大概都是這類情況,賬目都是小亮子記的,這都是他的活